說得相當糙,但楊全書隻覺得他們說什麼都對,反正保他活下去就行。
一路沒找到什麼能住的地方,不過也沒什麼野生動物就是了,不用擔心大半夜被鬼和熊一起。
康集中午的鬧鐘響了之後就原地坐下休息,這塊有幾個倒下的樹幹,康集是覺得,如果真的找不到地方休息,就這兒也行,倒下的樹幹下有空間,可以用來遮風擋雨。
其他人也沒意見,有地方睡不錯了,總比那些突然消失了、走散了的村民強。
康集去清理樹幹下的空間,剛下了雨地面很濕,他就找了堆幹草幹樹枝鋪地上:“來休息會兒吧,我們,輪流站崗,保證每個人都能休息。”
“好。”
康集當然是第一個站崗的,他照顧人就比其他隊友要多站崗一個小時。
和他換班的是楊全書,他醒來的時候相當蒙圈,睡肯定是沒睡飽,餓肯定是依舊餓,不過趕鴨子上架也沒辦法。
他坐在樹幹上面,這會兒沒下雨,站得高望得遠,隻要有異常的時候屏住呼吸就行,老婦人那邊雖然死了,但托溫慈的福,副本主一家對他們的感情很複雜,暫時應該不會來找他們的麻煩,至于鬼夫人和鬼嬰,已經熟悉套路了所以還好,更别說已經有兩個晚上沒見過了,應該也是溫慈布的局,悶聲解決掉了。
安靜的世界總讓人犯困,楊全書還無聊,撐着下巴腦袋一啄一啄的,眼皮子如同灌鉛。
忽然,他的鼻子動了動,随後猛地睜開眼。
什麼味道?好香!炸雞!煲仔飯!火鍋麻辣燙!
餓到頭昏腦漲時這種氣味和加工版罂粟花沒有區别,楊全書本來就剛起床昏昏沉沉,沒經住誘惑開始尋找氣味的源頭。
他從樹幹上跳下來,左嗅嗅右嗅嗅,眼睛都不帶睜開一下的。
随着味道越來越強烈,楊全書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堆成小山的食物,好久沒吃的五花肉、叫花雞都有!
“吃、吃的……”
他撲上去就是一個抓,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雞,臉上的笑容僵硬而扭曲怪異。
就在他要咬到雞腿的時候,忽然一隻手伸過來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門上,力氣之大,誰不知道還以為是要殺人滅口。
“啊……”楊全書蜷縮起身體,但手上愣是一點沒松,打擾他的美夢真的很令人生氣,他回頭就是一個發火,“誰啊!”
“嗯?不記得我了嗎?”溫慈站在他的身後,眉眼彎彎,笑容和之前倒是一模一樣,然而他的半邊身體被燒焦了,脆得像是一碰就斷,而他下半身已經完全變成樹根紮根在地上。
楊全書吓完了,呆愣着一屁股坐地上。
溫慈彎腰湊過去,歪頭:“我不是隻離開了幾天嗎?變化有這麼大?”
見楊全書還是沒反應,溫慈終于輕笑一聲放過了他,“行了,我知道了,是因為我現在這樣子吧?不過你放心,我還是自己人,不然也不會把你救下來。”
他目光落在楊全書的手上,示意他看一眼,後者這才緩緩挪動腦袋,他手上拿的哪裡是山珍海味,分明是人的手腳。
“哇啊!”
他直接把東西丢了出去,卻發現身後的是一座屍體堆起來的山,有幾個人有點眼熟,是在村子上見過的。
楊全書連滾帶爬往後挪,他真是餓瘋了,同樣的手段他怎麼能上第二次當!
溫慈拍拍他的肩膀,敷衍地安慰:“沒事的,你不是沒吃嘛,還活着呢。”
“溫哥,你這話怎麼有種我還活着很可惜的感覺。”楊全書哭喪着臉看過去,和屍山比起來溫慈現在這模樣都和藹可親了不少。
溫慈笑起來,他的話可沒别的含義,隻是從大火裡蘇醒需要點時間,剛找過來就看隊友往屍堆裡走。
沒辦法,誰讓他美麗又心地善良呢,當然要拉一把。
楊全書歇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他腿軟站不起來,溫慈也不拉他一把,索性他就盤腿坐在地上和溫慈搭話:“溫哥,你之前到底是什麼情況啊?康哥都急死了,整個人心神不甯的。”
“我?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又沒死。”
想起昨天晚上,溫慈其實覺得還挺有意思。
咒語書沒有說明幫他的辦法,但他自己摸明白了,既然是成為土地的一部分,那就不隻是和建築建立連接。
是,建築燒毀,溫慈當然也燃燒了起來,隻不過土地不會燃燒,土地永遠存活,所以那他也就活了下來。
加上下了場雨,土地恢複得更快,他不至于睡個三天三夜。
醒來之後世界就大變天了,溫慈第一時間聯系康集,可他現在的狀态似乎是不能用通訊工具,便暫時擱置下來,把重心放在自己身上。
他見到了鬼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