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病床前無孝子,重病床前無賢妻。
秦慕琅變了。
剛開始她還有些過去的影子,後面的日子她變得沉默寡言,心事重重。
那個被她照顧的李若松卻活得像所求無度的孩子。特别自己被捆縛住了,他越發的過分。一會要喝水,一會要吃東西。秦慕琅倒是一句廢話也沒有,立刻滿足他的要求。
李若松剛開始覺得有些不對,但後來他一想,秦慕琅定是在為平城東門之事心存愧疚,所以過的理所當然。
當然人心都是肉長的,有時見她一人要給他翻身,怕她吃力,便嫌棄道:“弱不禁風的身子還想着學李逵倒拔垂楊柳。”
秦慕琅冷眼輕擡,道:“是魯智深,不是李逵。我也不是林黛玉。”
李若松一聽,羞得臉色通紅,大罵:“林黛玉是什麼?”
秦慕琅懶得解釋,便恹恹的去請女版魯智深——吉娜去了。
這時他才發現秦慕琅有些不對,向來快意恩仇的她怎麼變成這樣。很快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想罵就罵,想抱怨就抱怨的生活,讓他覺得無趣。他終于發現眼前的女人變了。
有着這個想法,所以他便悄悄觀察起她來。
此時,她在洗澡,他自然是要觀察的。這麼一觀察,他開始有些疑惑,自己當年怎麼鬼迷心竅地愛上她的。她實在是毫無姿色。人瘦弱幹癟,胸前小得像兩個小饅頭。
可他不甘心自己是個眼瞎的,觀察許久了,終于尋着了秦慕琅的優點,膚色雪白,身子雪白得透亮,襯得饅頭粉嫩,中心如點了一個鮮紅的枸杞。
這般誘人的食物,讓他在氤氲的水汽中浮想聯翩,仿若已經大快朵頤般睜着眼睛做起了白日夢。
最先發現異常的是幫秦慕琅梳着濕頭發的吉娜。專心梳頭的她發現濕頭發把秦慕琅的衣服淋得濕透透的。
“換身衣服,别着涼了。”一邊說,一邊去床上尋衣服。擡頭一看,發現床上捆着的李若松面泛霞紅,雙眼無神,一個鼻孔悄無聲息地奔流出血來。
吓得她急的喊起來,“秦慕琅,你快來,快來。”
秦慕琅裹着濕衣服便來了。
李若松被吉娜那一嗓子攪了腦補的春夢,正要發脾氣,卻見秦慕琅來了。她那衣服被淋得貼在她身上,剛剛那浮想聯翩的身材就這麼近在了他眼前,逼着他兩個鼻孔都開始噴血了。
秦慕琅推了吉娜去喚醫生。自己找了帕子去堵他的鼻子。剛開始她有些手足無措,但很快從李若松那迷離的眼睛中看出了端倪,抿嘴輕笑後,也不管他,去穿衣服去了。
李若松不幹,“我這邊還流血呢,你怎麼就不管了呢。”
秦慕琅還真不管,不光不管,還把吉娜喚來的李老兒給趕走了。
穿戴整齊的秦慕琅鄭重的坐到了李若松面前,替他松了捆綁。重獲自由的李若松有些手足無措。
“你要幹什麼?”
“捆着你是我不對,現在你自由了。”
這自由來的太突然,讓李若松有些茫然,“我這傷還沒好呢,你捆着吧。我好的快些。”
秦慕琅疑惑的看了看他,拿起了繩子,但很快甩手扔到了地上。
李若松不幹了,“你這是要撂挑子,不管我了嗎?”
秦慕琅委屈地含着淚,也不答,背過身去。
若幾天前,李若松絕對随她哭去,他那鐵石心腸正火燒得夠旺,眼淚到他那算是蒸發了。可這些天,天天被秦慕琅伺候得已經不敢想象沒有她的日子怎麼過了。身心雖已離不開她,但嘴上還是強勢的很。
“也是,你是要做人家正牌夫人的人,在我這裡算是耽誤你了。你也算盡了夫妻一場的情分,我也不拖累你。等我好了,我便放你去。”
背過身去的秦慕琅一聽,停了哭泣,起身便要走。
李若松一愣,他總覺得秦慕琅有些不對,她不該這樣,便伸手去抓她。手是夠長,但腰被扯着了,啊的一聲,愣是沒抓到秦慕琅便半中道崩殂了。
秦慕琅急得回頭,見他疼得滿頭是汗,急得大喊吉娜和環兒,自己則慌亂的給他擦汗。
待李老兒趕來,李若松已經好多了。
但李老兒還是仔細檢查了傷口,“前些日子不是一直長得挺好的嗎?”他抱怨着,突然看到地上的繩子,似乎明白了,“将軍怕是愛動的,現在雖縫了針但還沒完全長好,還是要注意。”
他剛想撿起繩子,送到秦慕琅手中,讓她重新給李若松綁好。擡眼突然發現臉泛紅暈的秦慕琅和鼻孔尚存血迹的李若松,便什麼都懂了,默默地把繩子收起了。
他一個活了五十多年的人怎能不懂,小兩口鬧矛盾了呗,他連理由都猜到了。醫者,治身體之病,也治生活之疾。他突然對秦慕琅道:“還請小娘子給我端盆水來。”
環兒在旁,立刻道:“我去便是了。”
李老兒立刻攔着他,“我讓小娘子去,你湊什麼熱鬧。”
秦慕琅雖滿肚子疑惑,卻依言下去了。
李老兒覺得這話還是說不出口,便附到李若松的耳畔,說了幾句。
李若松一聽臉就紅了,剛想發怒,呵斥這為老不尊。李老兒見他變臉,以為自己說的不夠全面,又附耳說了幾句。這下李若松臉色已經紫了,但是卻擡眼挑了李老兒一眼,問:“可行?”
李老兒拍着胸脯道:“将軍幾日後試試便知。”
此時秦慕琅已經端盆進來,她聽了個片鱗半爪,問:“試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