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使臣聞聲轉頭,第一眼見是一位女子難免有幾分蔑視,再見她身上團龍紋變猜測她是最近新封的靖安王。
他們本以為這女子将來會被送到齊國和親,成為齊國國主的繼後,沒想到夏國直接将她封做王爺,主打了一個措不及防,幸而他還未能寫信寫信給皇上,不若屆時人選改變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三位大人,李瑾世子本王已經妥善安置,您可千萬不要憂心。”楚醒安笑着可是眼中并無多少笑意。
她沒等那三位使臣說話,宮女端着三杯涼茶走了上來。
楚醒安說道:“三位大人滔滔不絕說了這麼久想必是喝了吧,快快喝些水潤潤喉。”
三位使臣吞了吞口水,有些饑渴地看了看面前的茶水,說了這麼久的話他們确實是喝了,不過,夏國人準備的東西他們怎麼敢喝,萬一裡面下了毒怎麼辦。
三位涼茶并不是普通的茶水,而是果茶,裡面是用楊桃西瓜荔枝等多種水果釀出來的果茶,果香濃郁,回味甘甜,是夏日解暑的必備佳品,雖說如今殘夏已去,初秋來臨,可是正午時分還是有些燥熱所以這種佳品還是解渴第一選。
見他們梗着脖子不願動彈,可是喉間還是忍不住吞咽的模樣楚醒安就猜出了他們在顧及什麼,聞言一笑:“怎麼,使臣大人是怕本王下毒嗎?”
楚醒安邊說着便邊往前走,從拖盤中上拿出一根銀針往三杯果茶中都試了自己,随後舉到了使臣面前。
三根銀針毫無變化,隻是從殿外透射進來的陽光落在銀針上顯得雪亮異常,甚至楚醒安微一揮手,銀針上的反光即可刺到了最為首使臣的眼睛之中。
張意快步走了過來,呵斥不滿道:“你齊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夏國泱泱大國怎麼可能用這麼卑賤的手段,小瞧不起人了。”
“是啊,我們還是想要對你做什麼何必這麼光明正大。”
“就是,你吃喝都在我夏國,這段時間豈不是要不吃不喝堤防着人。”
如潮水般的指責聲從大殿四面八方傳來,這些人已經受了大半天齊國使臣的冷嘲熱諷,這時候怎麼可能放過他們,當即連珠炮一般向齊國使臣轟炸開來。
齊國使臣慌張擺手,這時已經有人端起果茶一飲而盡,喝完還不忘将自己手上的空杯子展示給大家看。
有了一個人的開了頭立刻有人跟了上去,三位使臣紛紛喝完果茶,這一場鬧劇才算是真正結束。
三名使臣中為首的是一位膀大腰粗,身形矮矮小的男子,他叫宋智鳴,此行齊國隊伍中除了李瑾就隻有他最為說得上話。
他摸了摸自己臉上長兩寸的胡子,憤怒的理智總算随着那晚涼茶降下不少,同時心中也起了一層驚慌,他剛才可真是佩服自己的勇氣,在夏國朝堂開口罵人,他還真是不想活了,要是引起夏國怒火,自己的人頭不就落地了嗎?
想到這宋智鳴冷汗直流,她的語氣也好上了不少。
“靖安王殿下,此事您想如何解決。”
楚醒安卻并不明說,而是換了一個話題:“宋大人不日就要回齊國,齊國國軍下達的任務還未完成,您想好回去怎麼和齊國君主解釋了嗎?”
宋智鳴瞳孔一縮,手臂大幅度發抖,眼中閃現一絲驚恐。
是啊,他們來此是求娶公主的,可如今不止公主沒有娶到就連自己世子也折在了這裡,回去的話他家皇帝怎麼可能回放過他們。
“我給大人出個主意如何。”楚醒安微笑着,話語中帶着引誘。
宋智鳴聞言不由自主跟随者楚醒安的聲音而去。
楚醒安拍了拍手,矗立一旁的太監即刻明白,小步離開了大殿之外,不過片刻,就帶來了一個人。
此時正值午時,陽光充足,那人背着光看不清模樣,可是身形高大依然能夠給人帶來壓迫感。
那人很快出現在了大家面前,原來竟是位俊美少年,少年唇紅齒白,劍眉星目,穿着淡藍長袍,手臂出帶着銀色護腕,上面是各色奇花異草,烏黑長發用發帶紮起,平端多出來一股爽快陽光少年氣。
衆人困惑不解,張意道:“殿下,這是。”
楚醒安沒有回答,等李莳景走到他面前時楚醒安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兩人十指相握,順着皮膚感覺到對方的體溫。
李莳景身體繃直,心跳極具加快,神色極其不自然,可是他轉頭看向楚醒安時又像是被澆了一盆涼水。
楚醒安面色如常,心亂慌張的隻有他而已,想到這李莳景默默低下了頭。
楚醒安一轉頭就看見李莳景低着頭奄奄的沒有朝氣的模樣皺了皺眉,剛才還不是笑的乳太陽一般,怎麼現在又換了一副模樣。
她壓低着聲音在李莳景邊上喊道:“擡起頭給他們看。”
李莳景立刻挺直了背擡起了頭。
“幾位大人能認出他是誰嗎?”
以宋智鳴為首的三位齊國使臣快步走動了李莳景面前認真觀察,看那眉眼有些熟悉,可是真要說出是誰一時又想不起來,宋智鳴睜大眼睛又觀察了一遍,和這位少年相似的人選已經呼之欲出。
是皇上。
宋智鳴有些震驚自己的猜測,随後不可置信搖了搖頭。
這個人居然和他家皇上年輕時有兩三分相似,不,不是現在的齊國君主,而是崩逝的先帝,宋智鳴瞬間聯想到了十五年前先帝送來的質子。
難道這就是……
剩下兩位齊國使臣年歲較為年輕,看了半天也不得其要領,直到看見宋智鳴弓着身,顫抖地高喊一聲殿下後才恍然大悟。
原來這人竟是十五年前齊國送來的皇子。
張意一下就想了起來,面色一喜,不過片刻以後張意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這位齊國質子乃是齊國上一任君主的皇子,如今齊國早就更新換代,這位皇子也沒有任何用處,據間諜獲得的齊國皇家秘聞來看,齊國老皇帝并不希望這位皇子能夠活着回去,那麼他也沒有了利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