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雲絮剛到殿門口就聽到這句話,其中蘊含的威壓震得她不由自主跪倒在地。
“父親。”雲絮自知理虧,問過後就低頭沒再說話。
母親還是在側面坐着,像之前一樣隻是擰着帕子不說話。
“去哪了?”承圍威嚴的聲音從上方壓過來,不過是明知故問。雲絮攥了攥手,語氣平和,“女兒再也不去了。”
她一直知曉父親對于凡人的态度,上次去了浮雲峰,回去之後被罰抄書。這幾回夜間偷偷溜出去,以為是父親沒有發現,沒想到是攢在一起了。
誰知這話一出惹怒了承圍。别人聽不出,這個女兒他從小教導,語氣中隐藏的敷衍過分刺耳,他不顧周圍還有旁人,一股靈力湧出化作掌風打在雲絮的側臉上。
周圍女使跟着跪地,大膽些的看向歪倒在地的雲絮。
大小姐顯然沒反應過來,擡頭捂臉時,兩顆豆大的淚珠甩出去。側邊的步搖不穩,終于還是掉落在地。
她睜大眼看向承圍,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混賬!她算個什麼東西,一個沒有靈根的凡人,全仰仗逍空才有如今的境地!”承圍面上扭曲,看着原本乖巧的女兒還敢看向他,更加怒不可遏,但眼淚像斷線的珍珠般落地,他心中卻有些心疼,但還是維持着自己的威儀。
“衆世家子弟對林清風避之不及,站在演武場上都恨不得将她從台上打下去,你以為就是為了輸赢?”
承圍點着雲絮,“你給我記住了,你的态度代表的就是我的态度,多少世家盯着你,就為了将我取而代之!”
他就不明白了,那樣一個出身的女子有何交好的必要?性格乖張放肆,毫無禮數,做事不留情面,手中的棍更是比本人都嚣張幾分,這樣的人怎麼能是雲絮的朋友?
讓她上山,簡直是掌門和逍空做的最大的錯事。
雲絮擦了擦眼淚,低着頭隐隐啜泣,承圍一甩衣袖,留下句“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什麼時候起來”整個人已經隐身消失不見。
旁邊的女使依舊跪了一刻鐘才緩緩起身。
她是雲絮從小到大待在身邊的女使,也是第一次見承圍發這麼大的脾氣,撿起小姐的步搖,輕輕為雲絮拭淚。
“小姐,您就别再去找那什麼清風了,算我求您了。”
雲絮又擡眼看向那個已經空了的位置,說出的話全是委屈。“爹爹打我,娘怎麼可以一聲不吭?”她母親從來都會護着她的,難道...同林清風交好真的犯錯了嗎?
她隻不過是找了個凡人朋友而已,再說,如今人在修真界已經在修煉了,為何還要拿出生說事?
她眼睛哭紅,臉頰也腫起來一塊,但也并不可怖,可見承圍還是收了好些力。
女使又擦擦雲絮的淚,“小姐本就和那凡人不同。您隻需聽門主的,這一生定會無憂無慮,何必要惹得門主生氣?”
雲絮眨了眨眼,隻覺得嗓子眼好像被棉花堵了起來。
她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錯了,隻怯怯發出兩個音節來,“...是嗎?”
可是清風身為凡人是她能選擇的嗎?
就算是凡人,為何就不能與她交好呢?
她...她為什麼隻能學琵琶?
她不知道答案,呆呆地望向前方挂在牆壁上,肅穆又冷漠的雲氏劍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