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吸中都帶着熾熱溫度,渾身像是被火燒了一半灼熱難忍,痊愈的後背處又開始滲出血迹,隻是看見單儀景的那一瞬心中微微松了口氣。
空中之人欺近,一股濃郁的梅花香湧進鼻腔,林清風有一瞬的恍惚,仰頭看向男子。
單儀景在半空中就看出林清風狀态有些不對,等近前先用靈力将人烘幹,細雨隔絕在外。她臉上都是細小的傷口,上面隐約有淡淡的灰色魔氣蔓延,絲絲縷縷地與雨滴上的怡黃葉汁液纏繞在一起。
林清風隻覺渾身都熱,單儀景渡過來的溫暖靈力都讓她有些抗拒。
“山下如何了,為何還未結束?”
她聲音依舊清冷,隻是嗓音有些沙啞。
魔獸翻滾着與單儀景的長劍打鬥,一次次想要沖破結界卻被長劍擊退。
“魔獸朝着後山來了,大師兄猜想是陣眼的原因。”
林清風一人在後山根本不知曉前面發生了什麼事,單儀景快速交代幾句後又看向那個顯然不同的魔獸,“這個魔物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他朝後退了兩步,從芥子袋中掏出一個瓷瓶遞給林清風。
對面人也并未問,接過後全部喝下,身上的燥熱才降下些。“三隻魔獸互相吞食變成了這個怪物。”
林清風又嘗試調動靈府中的靈氣,蹙起眉頭,“看起來是生了靈智,想要陣眼處的蓮花,很難對付。”她說着用下巴點點側邊的陣眼。
那朵蓮花還是像剛開始一般粉嫩,并未受空中蓮花的影響。
單儀景手上動作不停,卻也感受到魔獸的難纏。等終于用眩暈符放倒魔獸後,單儀景背對着林清風,啞聲道,“請公主朝南走五步。”
林清風心中不解,但依舊照做。手中長棍嗡鳴,其上陣法隐約浮現。單儀景并不過多解釋,手中掐訣不過須臾,林清風眼前場景巧妙地移了方位。
原本遠離了的蓮花此時正在她眼前,而站在此後本該正對後山的她卻斜對着西南方的樹林。風雨不停,天空中的蓮花卻消失不見。
儀景,真的能移景。
林清風看向那個挺拔清隽的背影,帶着驚訝與沒有掩飾贊賞,無需解釋她已知該如何做了。
魔獸暈眩,等站起來後就見蓮花那裡空無一人。
它謹慎地四處嗅嗅,确認沒有修士的氣息後,慢慢靠近蓮花。然後蓮花卻憑空消失,魔獸轉頭的功夫,蓮花又再一次出現在它的身後。
蓮花一遍遍消失,又一次次出現,本就狂躁的魔獸越發憤怒,脖子朝下一點處微微發紅,在暗紫色的皮毛中越發耀眼。
林清風擡頭看了眼單儀景,眉眼中的張揚如有實質狠狠撞進他的心尖。
她要它的魔丹。
最後一次魔獸撲向蓮花,張口叼住的刹那間林清風出現在魔獸面前,雙手握棍與魔獸直直對上。
相撞的刹那,棍身爆發出一道淩厲的青芒,清寒似冰,魔獸轟然倒地,裂成兩半,唯有長棍林清風握處暗紅色鮮血浸滿雙手。
她左手衣袖處被暗紅色鮮血染紅,掌心放着一顆比香丸大一倍的魔丹,正在往下流血。林清風眼前的幻象消失,真正的蓮花在單儀景身前完好無損。
林清風看着眼前已經倒地無息的魔獸,壓下喉中腥甜。長棍上黏膩的血被她掐訣抹去,空中的蓮花分明清香四溢,她卻越發覺得不對。
山下的魔獸像是感應到後山的魔獸死亡,本就混亂的魔獸開始互相啃食,就連已經倒地不起的同伴也吞食起來。
百花谷掌門這裡不知何時又跑上來幾隻魔獸,一個個瘋狂頂撞着雲絮用法器築起的結界。
結界中掌門配好解藥,隻一個轉身掐訣的功夫,他們眼前的魔獸也變成了後山林清風殺死的魔獸的模樣。弟子們的驚呼聲一片,掌門手中小巧的瓷瓶朝着空中抛去,卻一次次回到他手中。
雲絮站在其中,看着結界上的裂縫越來越大,心中越來越怕。
她并未學劍,無法自保,隻能将芥子袋中的各式法器全部往出掏,又一個個扔向外面。
百花谷中弟子芥子袋中全是些草藥,有些法器也都通通扔出,隻求能等來逍遙宗的支援。承安站在掌門身後,看着瓷瓶再一次回到掌門手中,心中有些急迫。
“掌門,這...”不必說他也能明白,掌門的這解藥隻憑這樣是無法放到蓮花上的。
掌門看向慌亂看向他的弟子,心中一痛。
“這陣法排斥所有與它不同的靈力,我好像沒有辦法将解藥放上去。”他什麼都想到了,卻沒想到陣法的排斥意味如此強烈。
唯一的希望搖搖欲墜,雲絮扔完芥子袋中的所有法器,反而冷靜了下來。
掌門說過,這陣法是逍空真尊的所設,若想請來逍空不限時,但是...林清風卻是逍空的親傳弟子。
“若這裡有人是逍空真尊的弟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