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黃沙,連空氣中都透着腐朽腥味的帝國邊緣區-第五軍區。
“聯盟那些臭不要臉的老東西,就知道讓咱們賣命,淨化劑軍銷部兩月前已經賣空了,雲網拍賣價都吵到了十萬靈石!”
暴躁的哨兵抓了抓自己銀灰色的頭發,黑紋已經蔓延到脖頸之上。
他身邊的男人輕嗤一聲,滿眼嘲諷,并沒有接話。
同樣的,縱橫交錯遍布的黑紋亦覆滿了他整個脖頸,甚至往臉上生長蔓延。
沒有淨化劑,他們壓根無法壓抑精神污染。
那些殘存在身體裡的精神毒素會像蜘蛛網一樣,濃密的,慢慢的滲透他們的皮膚,五髒六腑,一點一點蠶食掉他們的腦域。
銀灰色哨兵從食物台上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沉着臉:“那些坐在高台上的家夥們不是說帝國中心會派出向導巡遊安撫,向導什麼時候才能到我們第五軍區。”
“呵,那麼珍貴的向導來我們這種垃圾城區?别癡心妄想。”他們配嗎?青年斜他一眼,嗓音冷漠。
巡遊治愈?不過是帝國中央因為淨化劑停産而引起的軍區暴動随便找了個噱頭安撫這些前線廉價哨兵。
而在他們身後靠着的食物台下面,一個嬌小的披着像黃色麻袋的一個身影,靈活的伸出一雙手從食物台上摸了一塊黃油面包下來,然後躲在櫃體中大口吞咽。
許是太餓了,她噎了一下,黃油面包掉在地上,趁那兩個哨兵說話不注意,又拿下一瓶運動飲料趕緊灌入口中,才勉強壓下食物。
她呼了一口氣。
“誰?”銀灰頭發的哨兵倏地皺起鼻子嗅了嗅,眼眸一眯四處巡視。
松玥緊張到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
青年朝他掃一眼,“什麼?”
克瀾用力的嗅了嗅空氣中隐隐的淺淡的味道,他眉眼間閃過不解、疑惑,以及絲絲的不受控制的沉迷,“香香的、甜甜的,就像掐爆水蜜桃流出裡的汁水一樣……”
香甜?青年沒忍住諷刺了句:“狗鼻子聞垃圾聞壞了吧。”
聞聲,在他即将轉過身來之前,松玥捂着鼻子,悄摸的順着原路返回,從食堂後門溜了出去。
克瀾舔了舔薄唇,空氣中的清甜漸漸稀薄,讓他不禁以為自己嗅覺失靈了。
他皺着眉轉身,看見空空的盤子後他繞過食物台,在地上撿起了一塊被咬了大半的黃油面包。
他“咦”了一聲。
“墨枭你過來!這牙印……”克瀾一臉迷惑的瞅着那整整齊齊的貝齒齒痕,“咱們軍區有鼠族嗎?”
被他叫過來的青年墨枭有點不耐煩了,“鼠族有膽子來高度污染軍區領地嗎?”
“克瀾,走了。”
克瀾納悶的拽了拽銀灰色頭發,突然湊上去那齒痕深深嗅了一口,然後他似乎是不可抑制的抖了下。
“就是這味道……”香甜的、迷人的,令人發抖的愉悅感。
他眼睛冒着亮光,沖着墨枭道:“ 我一定要找到這個面包賊!”
墨枭無法理解,他并聞不到任何味道,隻有第五軍區常年萦繞的濃厚的腐朽味。
而此時,後勤樓倉庫裡,剛剛那個披着黃色麻袋的身影進了倉庫後才小心翼翼的脫掉黃色塑膠袋,露出一張精漂亮卻有些蒼白的臉。
她把倉庫門鎖好,才松了一口氣,安心的席地而坐,抿着嘴裡殘留的香甜的黃油面包味道,開始整理懷裡出門一趟好不容易弄回來的物資。
兩包壓縮餅幹,一瓶水。
松玥珍惜的收好糧食,順勢躺下來,冰涼的地闆上鋪着一層薄被子。
她把手靠在腦後,正好能透過倉庫裡唯一的玻璃高窗看到外面昏黃的天空。
她出生就因為先天性心髒病被遺棄在醫院門口,被送往福利院後因為長得漂亮乖巧很快就被領養,但又會因為養父母突然有了自己的孩子,亦或這費錢的病,又不斷被遺棄,那些養父母因為愧疚遺棄她的時候往往會給她留下一筆錢。
她就這麼碾轉長大,終于攢齊了手術費可以做個心髒支架時,卻在去醫院的路上出了車禍。
再度醒來時,她身在濃密瘴氣蔓延的密林裡,因為精神區污染暴動的老哨兵趁着夜深人靜自己跑到了密林裡等死,誰知卻意外撞見了昏迷醒來的松玥。
他把松玥偷偷撿回了軍區。
他是後勤部的住在倉庫裡,就幹脆把松玥悄摸養在了這裡。
從他的口中,她得知自己竟然身穿到了未來世界,因為老祖宗們使用生化武器全球投放病毒所以全球融合後,人類滅絕,野獸異變,星際融合後來到了今天的帝國聯盟時代。
而剛剛食堂那兩個哨兵嘴裡的向導,就是這個時代食物鍊最頂峰的存在。
近百年來帝國女孩的出生率直線下降,而這些女孩裡又隻有千分之一的概率會覺醒為向導。
松玥輕歎了一口氣,人家穿越啥的都附帶點異能系統,她倒好,不但沒有任何金手指,身虛體弱外加心髒病,在這個異世裡就是個大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