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哨兵出去采買前嚴肅囑咐了她一句話。
“一定要藏好自己,别讓軍區那些哨兵發現你,否則你會被吞的骨頭都不剩。”
當她第一次偷偷溜出倉庫看見在軍區慵懶曬太陽的黑豹子以及黑熊、白狼時,才意識到老哨兵的意思。
她還沒有摸清楚這個世界的規則,就隻能小心翼翼的先躲在這狹小的倉庫裡。
而她還不知道的是,克瀾在整個軍區,翻天覆地的找面包賊,簡直瘋魔。
“我們軍區塔裡,一定藏匿着外來者!長官,你要相信我的敏銳力。”克瀾站在軍區領導辦公室,請求重新做一次軍區的人口普查統計。
他找了三天,都沒有找到面包賊,克瀾有種不受控制的心急如焚,那塊齒痕的清甜味道像極了釣貓的小魚幹,吃不到就心癢難耐。
克瀾長這麼大,除了高熱期,就隻有精神污染躁動時渴求淨化劑時才有這種沖動!
長官覺得克瀾在無事生事,“狗狗隊長,你要是閑的沒事,可以去污染區消耗一下你多餘的精力。”
軍銷部停止銷售兩個月的淨化劑,已經讓軍區裡的哨兵逐漸陷入瘋狂,最近軍區裡躁動後打成一團的哨兵比比皆是,讓長官們頭疼的是淨化劑,而不是什麼面包賊!
或許,他們可以再向敵國中央打個光視頻,不顧條件的兌換一些淨化劑來?
否則,這些哨兵們,撐不過這個冬天。
第五軍區在重度污染區,他們精神污染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豹子長官摸了摸長滿手臂的黑色紋路,經脈上泛着的酸疼令他臉色着實不算太好,他拿起桌面上的銀色保溫杯抿了口,白酒辛辣入喉,勉強壓住他躁郁的眉眼。
克瀾仍然是不甘心的離開了。
如果克瀾不是生在第五軍區,如果克瀾曾經被治愈向導撫慰過,那麼他會知道,齒痕上留下來的惑人的清甜感是來自于何處。
可惜了,他并不知道,他隻知道那飲鸠不止渴的淺淺香甜味,并不足以撫慰他。
反而像是罂粟一般折磨着他,令他的耳朵,尾巴,都不受控制的冒了出來在身後不停的搖擺着。
“你發/情了?”墨枭靠在牆壁上,懶洋洋看着他。
克瀾躁動不已的樣子,确實像極了發/情期。
克瀾懶得搭理他,他徹夜不睡,蹲守在食堂暗處,守株待兔。
*
老哨兵出去采買食物還未回來,松玥不到餓極了,是絕對不會離開倉庫去覓食的。
但今晚,她餓壞了。
松玥擡眸看看窗外的哨兵塔陷入黑暗……夜色沉寂。
這次覓食,松玥更加謹慎,她把自己的頭發藏在黃色塑料袋做成的帽兜裡,她還穿上了老哨兵留下來的衣裳。
那衣裳很大,松玥用繩子捆綁到能把自己包裹起來,她還自制了一個簡單的口罩,這樣,她渾身上下就隻露出一雙眼睛。
她悄悄的打開了倉庫的門。
克瀾守到了半夜,他蹙眉的盯着黑漆漆的食堂,連續三天,并無任何人來食堂。
或許真像墨枭說的,因為精神污染,他可能不自知的患上了妄想症。
軍區裡并不是沒有這種例子,還有精神污染變成白癡的。
他沮喪的垂了垂頭,他的耳朵也聳拉了下來,尾巴垂在地上。
平日裡飒爽的捷克狼犬此刻徹底垂頭喪氣。
他應該回去睡覺,而不是守在這裡像條看門狗。
克瀾正準備起身離開,食堂後門傳來輕微的響動。
他耳朵一動,敏銳的灰眸緊盯着黑暗中。
很輕很輕的聲音,就像是棉花落在地面上,黑暗中,終于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克瀾灰眸瞬間亮起來,激動的攥緊了掌心,他鼻子聳動了下,迫切尋找着那清甜的味道。
幽淡的香氣,艱難的卻又一點點從軍區腐朽的血腥味中透出,然後施舍般的,湧入克瀾的鼻子裡。
他深吸了一口氣,渾身顫栗的抖了起來。
太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