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靖從桌子後繞出,取出食盒中的餐點,随意地說道:“外祖母下個月壽辰,我有事不能離開,隻能為她老人家備上壽禮,外祖母也許久不曾見你,上次還說想瞧瞧你,你要是得空替我去一趟,也看看她老人家。”
下個月的壽辰,現在出發,馮曼琪有些不滿,“哥,往年可沒去過這麼早?”
“外祖母想你了。”馮靖一手端着碗,一手用湯匙從裡面盛着粥,聞言勸道,“去早點多陪陪她老人家,你不也一直念着要去天津看看。”
馮曼琪氣的哼了一聲:“哥,難道你也不待見我,想把我打發的遠遠的。”
馮靖笑着搖搖頭,把盛粥的青花碗放下,溫柔地拍了拍馮曼琪的頭,“别亂說,家裡人愛護你還來不及。”
“哼、哼、哼……”馮曼琪站起身,氣憤道:“哥哥,你别把我當傻子。”
馮靖待要再勸,馮曼琪已經氣鼓鼓地跑出去。
虹兒看了眼,趕緊跟上。
坐到車上,虹兒小心翼翼地偷看了眼馮曼琪,見她冷着臉,陪着好話:“小姐您别氣了,少爺向來是最疼愛小姐的,說不準就是老太太想您了,想讓您去陪着。”
馮曼琪眼神閃過一絲冷凝,和在巡查所嬌俏的模樣判若兩人,“我哥這是把我打發走,省的礙那兩個人的眼。”
“那小姐,您可要去天津?”
“去,怎麼不去。”馮曼琪纖細柔嫩的手指摩挲着眉心,“告訴顧安,盯住了那個人,找機會處理幹淨,以絕後患。”
……
吳策這一覺睡得渾身汗淋淋,醒來後,腦袋有一段長久的空白,不知今夕何夕。
整個人茫然失神,望着床頂,發呆。
“餓了嗎?”
吳策扭頭,白遠臻就坐在床邊,剛才人一直發懵,竟然都沒注意。
吳策回過神的同時,嗅覺也恢複了正常,啞着嗓子:“哥哥,你覺得我臭了嗎?”
“沒有。”
怎麼會沒有,他自己聞得都是汗味、藥味,還有從監獄裡熏的,他也說不清什麼味,隻覺得渾身都是臭的。
人仿佛沒有靈魂,右手扯着被子蓋過頭頂,聲音發悶,“髒了,哥哥,把我丢了吧。”
白遠臻把他被子掀開,“起來,先吃飯,吃完飯,我帶你去洗澡。”
“哥哥”吳策笑出兩個酒窩,“我遇見你運氣都會變好,倒黴了這麼久,我是要否極泰來了。”
飯菜是找了酒樓送來的,清淡的小菜和炖得綿滑的白粥。
吳策吃完飯迫不及待地就要去洗澡,随便指揮白遠臻,“幫我把被褥也換了,他們和我一樣,髒了。”
吳策洗澡的願望沒能達成,醫生來複診時囑咐,這兩天先别吹風,等好利索再說洗澡洗頭的事。
聽完,吳策頓覺人生無望。
他會被自己活生生的臭死。
沒想到在這個世界,他第一個嫌棄的人會是自己。
白遠臻送醫生回來,離他還有三米遠,吳策趕緊喊住,“就站在那裡,别再往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