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賬的功夫,閑聊了幾句,顧青棠客氣地問了句吳策最近沒有來,吳策含糊地解釋為老闆放假,沒有多說其他。
兩個人付了錢沒有多留就走了,又隻剩下吳策一個人。
呆了差不多一盞茶的功夫,聽到了門簾被掀開的聲音,“請進,客人買書還是租書。”
“既不買書,也不租書,找人。”門簾掀開,一個俏麗的身影走了進來。
錢茱萸左右打量了一下店裡,才看向吳策:“這麼多書,看來找你是找對了。”
吳策也不去計較錢茱萸是怎麼知道自己在此次的了,“錢小姐,找我什麼事?”
錢茱萸跨步來到吳策對面,趴的一下把一卷紙拍到桌上,直接說道:“幫我寫個狀紙。”
“錢小姐找錯人了,我不會寫狀紙。”
錢茱萸不信,“你不是高中畢業?”
“我就是大學畢業也不能保證就會寫狀紙。”術業有專攻,他怎麼敢胡亂應承。
錢茱萸繃着嘴,長憋一口氣,在吳策考慮着要不要再委婉的勸一勸她時,一把匕首擦着的胳膊直接插在桌面上。
錢茱萸前傾着身子,雙眼鎖住吳策,“文不行就換武的,我不信我治不了他。”
然後拔下匕首,轉身要走。
見她一副要捅人的兇狠架勢,吳策趕緊攔住她,“到底什麼事,你可悠着點,别惹了麻煩。”
“笑話,我是怕麻煩的人嗎?”錢茱萸一副你少瞧不起人了的表情,見一向對自己不冷不熱的人追上來,眉目一挑,眉目間閃過一絲得意,“你真想知道?”
吳策:“也不是很想。”
錢茱萸才不管他到底想不想,“我是想告恒豐紡紗廠的老闆。”
店裡也沒客人,錢茱萸拉了個凳子讓吳策坐下,接着給他講這段時間的經曆。
事情還是和當初錢茉莉想去當恒豐紡紗廠當學徒工說起,錢茱萸不太明白為什麼做工不管吃不管住,還要倒貼錢的,于是她打算親自去看一看。
家裡面因為她進了紡紗廠,錢珠兒要準備婚事抽不開身,為了照顧兩個小的,錢茉莉也就暫時放棄了進廠的打算,算是和她最初的打算殊途同歸。
進廠後,進場後錢茱萸收斂了脾氣,打算趁機摸清廠裡情況。
現實還真給她好好上了一課,很好地長了見識。在恒豐進出廠不僅登記還無論男女皆要搜身,上班無間斷中午隻有吃飯的空,飯還是家裡帶來的,不帶你就沒得吃。更可氣的她們雜七雜八的事幹了不少,隻當牛馬,絲毫接觸不了正兒八經的技術,還是随時忍受小班長的言語騷擾和動手動腳。
忍了半個月,錢茱萸已經到極限了,這段時間她暗中揍了門口登記人員2名,小班長3名還是覺得不能放過這些人,她已經打算鬧場大的後再走人,并且回家後交代錢茉莉千萬不能來這裡,她估摸着監獄都沒這裡狠。
從早到晚直接幹滿六到七個時辰,這哪是做工,是服勞役了吧。
結果在她尋摸着要拿誰開刀的時候,場裡鬧出了動靜,有個女工死了,死得極不體面。
“因為也沒什麼親人來找,廠裡居然讓人草席一裹,把人扔亂葬崗去,一個個真是畜生。”
“我找你寫狀紙就是想查害了明紗的兇手,既然你不會寫也沒關系,我把姓鐘的逮了也一樣,他的廠子,死了人,就是他的責任。他不把兇手交出來,我就拿他給明紗祭奠。”
“怎麼樣,幹不幹?”說完,她挑了挑眉緊盯着吳策,等待着他的回答。
吳策點了點頭。
“呦”錢茱萸猛地站起來,“你還真答應。”
這可出乎錢茱萸的意料,他這細胳膊細腿的讀書人,肩不能擔手不能挑的,她随口一問,其實心裡已經有答案了,沒想到……錢茱萸圍着吳策看了一圈,不相信的又問了一遍,“你沒開玩笑?”
“沒開玩笑,不過這事要從長計議,不能沒把人逮了,我們倆先被抓了。”這事吳策應的出乎意料,可他也不是一點不把自己的小命放心上,畢竟他還指望着完成任務回去呢。
“嗯,那你說怎麼商量吧?”動腦子的活,她力有不逮,願意聽從吳策的安排。
吳策:“不急于一時,我今日還有事要處理,明日你若不忙,來店裡找我。這期間你若有空就探探鐘……”
“鐘延”錢茱萸補充,“那奸商叫鐘延。”
“你試試看能否打探一下他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