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沈陽的火車上,吳策看着包廂中陌生的年輕男子,用眼神詢問在一旁嗑瓜子的錢茱萸:“這誰?”
對方看着有二十七八歲,身材修長,五官精緻 ,長睫下眸光流轉,有着這個時代獨特的柔和與儒雅。
和錢茱萸明顯不是一類人。
“财神爺。”
錢茱萸給兩人介紹,“吳策,畫家。”
吳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錢茱萸還真敢介紹,還畫家,他毛筆都拿不利索,憑什麼當畫家。
憑他那兒童水準的簡筆畫嗎。
錢茱萸顯然不知道吳策心中所想,手指向另外一個人,“明訓”
說完名字後,才想起自己對對方一無所知,張着嘴,過了一會才接着說道:“這趟行程出錢的财主。”
手擺了擺,一副不想再言語的模樣,打發道:“你們聊吧”
說完看都沒再看兩人一眼,錢茱萸躺在床上閉眼休息。
留下陌生的倆人,大眼瞪小眼。
吳策拿出對投資人的尊重,朝對方點點頭,試圖緩和一下幹巴巴的場面,“多謝明先生,明先生去沈陽走親還是訪友?”
邊明訓笑了笑:“逃難”
“哈?”吳策感覺腦子應該是沒聽清楚。
邊明訓:“得罪了人,上海呆不下去了,去沈陽避避。”
“奧”吳策尴尬的點點頭,他們仨這算什麼組合,混不下去的逃離上海的落魄三人組?
還真有點期待他們去沈陽到日子了。
“以後還要仰仗錢小姐和吳先生”邊明訓聲音溫和,和他給人的感覺很像,儒雅溫潤,不失風骨,說起話來也是不疾不徐。
吳策:“客氣,客氣。”
*
往常安靜的白公館燈火通明,白遠臻和馮圭君訂婚的事雖然還沒公布,不少和馮家親近的人都得了消息,一些年輕的小姐少爺的也都得了邀約,參加今日的晚宴。
晚宴的事,這些日子一直都是白舒文和家中的兩個長輩一起張羅的,白遠臻不知在忙什麼,很少在家能看到他。
藍萍一直想找他談談,堵了幾天,終于在宴會前找到了個機會。
“咚咚,哥,在嗎?”
“進”
白遠臻摁了摁太陽穴,打起精神,将右手邊的濃茶喝了一口,“有事?”
“哥,吳先生……”
白遠臻擡眸,看着欲言又止的藍萍,靜靜地等待她接下來的話。
“哥,今日我和明墨去了書店,發現店中換了人,吳先生似乎離開了上海。”
藍萍看着拿着茶杯,一動不動的人。
“哥……”
白遠臻眼睛顫了顫,極其緩慢的轉過頭,望着藍萍,“你說他……離開上海了?”
“嗯。我和明墨去了吳先生的住所,問了周圍的鄰居,說是要離開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