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麼一打岔,李慧也緩過來勁了,看着站在兒子床邊的林詩,李慧問她:“行修好好的怎麼會自殺呢,你在你娘家又是怎麼知道的?”
兒子變成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李慧身為親媽心裡疼得很,看着現在站在這裡跟個沒事兒人一樣的兒媳婦,自然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要是換個好拿捏的兒媳婦,估計就這一會李慧都能說出好些不堪入耳的話,但對着林詩,她不敢那樣。
從進門到現在,李慧的質問就沒停下來過,即便林詩有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下去了。
剛剛還考慮着裴庭遠在這裡,有什麼事等裴庭遠走了再說,但看着裴庭遠四平八穩的站在那兒絲毫沒有要先走一步的樣子,林詩也不能攆他走。
索性也沒必要遮掩了,把楊行修幹的“好事”全部都抖落到了楊行修父母的面前。
至于裴庭遠,不知道為什麼,林詩總覺得他不會是多嘴多舌的人,出了這個病房他也會對這些事守口如瓶的。
因此,面對李慧的質問,林詩先是不緊不慢的坐了下來,然後随手把價值不菲的包扔在了床邊櫃上。
她也沒回答李慧剛剛的問題,徑直說出了自己的決定,“媽,等行修醒了,我們就去把婚離了。”
語氣平靜到像是在随口說吃什麼飯一樣,表情也是毫不在乎的冷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林詩是個多麼絕情的女人一樣。
但隻有林詩自己知道,這兩年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一次次的忍讓,一次次的矛盾,一次次的裝傻充愣,每分每秒都過的很痛苦。
好在自己現在想明白了,也敢把離婚的事拿到台面上說了,她覺得自己不該再被這段早就變得病态的感情束縛住了,自己也該還自己一個自由了。
“什麼,林詩!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李慧震驚到都忘記控制自己的聲量了,聲音有些尖銳的在病房裡響了起來。
就連一向在家裡最為冷靜的楊峰也不可置信的看着坐在對面的林詩。
“我要和楊行修離婚,這件事情我也和他說過了,等他醒了之後我也可以當着他的面再說一次。”
林詩直視着李慧望向她的眼神,李慧的眼神裡是各種此起彼伏的情緒,但林詩恰恰與她相反,眼裡平靜的像一潭死水。
兒子都成這樣了,林詩竟然能在病房裡面不改色的說這麼絕情的話,李慧氣的心都哽在了嗓子眼,惡婆婆眼裡的狠毒也懶得掩蓋了,直指着林詩的鼻子罵,“你說,是不是就因為你要跟行修離婚,才把他害成現在這副模樣的,好啊你林詩,我之前怎麼沒發現你是個這麼惡毒的女人呢?我兒子對你還不好嗎,為了你沒日沒夜的在外面掙錢,你倒好,不僅不心疼他,還把他害成現在這副模樣,你爸媽就是這麼教育你的嗎?”
李慧這話一出,原本還算是平靜的病房内立馬變得劍拔弩張。
下午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了病房,空氣中浮動的塵埃被照的無處遁形,但在李慧這句話落下之後,塵埃好像也不敢動了,似乎也在等着坐着的的女人如何應對這樣的場面。
可能是感覺李慧說的話太重了,楊峰拉了一把她,“說話就好好說,扯這些幹什麼。”
無端的把人家爸媽扯進來說,上升到人家的家教問題上,未免有些太過于惡毒了。
本來懶散的站着的裴庭遠聽了這樣的話,也不禁皺起了眉,她這是嫁進狼窩來了啊,攤上了這樣的老公和婆婆。
咄咄逼人的李慧看着不說話的林詩,以為是自己把她給唬住了,所以現在根本聽不進楊峰的阻止,躲開了楊峰要過來拉自己的手,“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被我給說中了?”
“你還真以為我們一家子都是軟柿子啊,先前還沒說你兩句,行修就護的不行,現在不護着了吧,看看把你慣成現在這個樣子,真想讓他現在就醒來看看你這冷血的模樣。”
“我知道我們老楊家比不上你家那樣有錢,但我們也不差啊,也是能拿上台面的啊,說句難聽的,就算你和我們家行修離婚了,那也有的是好姑娘想跟我們行修在一起。”
“林詩,你自己摸着你自己的良心想想,這麼多年行修對你還不算好嗎,大把的錢花在你身上可是連眼睛都不眨的啊,你的日子過的還不舒服嗎,真要是離開了我們家行修,你還能找到個對你這麼好的男人嗎?”
李慧這簡直是把自己兒子誇的天上有地下無了,從各個方面責備林詩對這段感情付出的沒有自己兒子多,想要以此來激起林詩的愧疚。
裴庭遠聽的簡直想笑,這個楊行修的媽媽還真是個奇葩,也一把年紀了,怎麼說出口的話這麼不中聽呢?
裴庭遠心想,要是林詩真的被她繞進去了,動搖了離婚的念頭,自己可要開口說兩句了。
就這女人說林詩離開她兒子找不到像他兒子這麼好的了,真是好笑,這不是扯淡嗎。
才學樣貌家境,林詩個個都是頂尖的,真要再想找一個比楊行修好的,那對她來說簡直是再簡單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