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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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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夜果然閉口不言,非常乖順地走在冷泉英子身前帶路。由于冷泉英子也在伊魯伯中待了一段時間的緣故,從此處前往礦坑的路自然是相當了解的,而到了礦坑入口,她們就需要乘坐矮人制/造的升降機。

這個升降機類似現代社/會的電梯,但需要使用蘊含有魔法/力量的寶石來驅動,故而在半獸人占領孤山之後,倒也不必對這台升降機進行過多的修葺。

孤山礦坑極為寬廣深邃,若是從上往下望去,當真有種能夠一眼望穿地心的錯覺,令人生出頭暈目眩的恐懼感,仿佛随時會墜落到最深的地獄或是最廣袤的宇宙裡。礦坑裡是深沉凜冽的濃郁黑色,然而深處的坑壁上,卻又時不時有星星點點的夢幻光彩,猶如點綴浩渺夜空的璀璨星辰。那是被昔日的矮人辛勤開掘後,裸/露在外的豐盛礦脈——黃金、黑精金、秘銀、白銀、星光寶石……孤山矮人曾經擁有連魔鬼都要嫉妒的财富。

在向開動升降梯的半獸人報了地點之後,李/明夜踏入了升降機,冷泉英子緊随其後。升降機是一方極為寬敞的鋼鐵平台,設有三面鐵欄杆,欄杆上雖然略有鏽蝕痕迹,但看起來依然異常牢固。

升降梯嘎吱嘎吱地開動了,牽拉滑輪上挂着的水晶風燈一搖一晃,折射/出璀璨萬千的豔光。李/明夜擡起自己的右手,出神地凝視着斷指處已經開始收口的傷處,她隐約可以看見被血肉包裹的骨頭茬子,支棱出觸目驚心的慘白。

李/明夜忽然又笑了,笑容柔美到令人心生困惑,就仿佛注視的并不是淋漓慘痛的血肉,而是盛放的鮮花:“你和我的手有仇嗎?上次是手臂,這次是手指。”

冷泉英子一手搭在她肩上,指間有利刃的薄光不斷吞吐。她不無譏諷地道:“你可以像上次一樣,用一瓶藥物恢複傷勢,然後試試和我拼命。”她的話語中有種漫不經心的傲慢。在這種距離下,李/明夜可謂是全方位被壓/制,根本沒有可能赢過她。

單論近身作戰能力,李/明夜連沙裡夫都不如,又如何能敵得過冷泉英子這個BUG級别的女人?更何況哪怕是在這個時候,冷泉英子依然極其謹慎,将距離控/制在咫尺之間!

這是絕對不容她反/抗和逃命的距離。

李/明夜仰起臉看向冷泉英子,閉上眼非常無奈地笑了笑,笑容柔/軟得像是一個16歲的女孩子。

——下一刻,她的眼睛忽然睜開了。

猶如幹燥的枯草驟然遇上了兩點火星,瞬間便是燎原之勢,燃/燒出孤注一擲的瘋狂!在冷泉英子露/出警惕的神色之前,她陡然便貼了上去,屬于少/女的柔/軟嘴唇輕輕巧巧地吻上了那冰冷面甲下有若鋒刃一般的薄唇。

冷泉英子當然不是一個同/性戀,而任何一個非同/性戀的人乍然被同/性偷襲,第一反應會是什麼?

——毫無疑問,目瞪口呆。

——然後,就是讓那個該死的混賬立刻滾蛋!

李/明夜的肩上瞬間傳來一股大力,頓時整個人被掼了出去,重重地撞在鐵欄杆上。她忽然揚聲大笑,一手撐住鐵欄杆,腿上發力一躍,毫不猶豫地從升降平台上翻了出去,墜向那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

“我他/媽!”饒是冷泉英子這樣的人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她下意識追了一步,卻又立刻止步,眼神複雜地變幻了片刻,最終還是“操”了一聲,竟然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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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落是什麼樣的感覺?

耳邊是急勁的風聲,周/身無所憑依。心跳在一瞬間爆表或者停窒,肺裡呼吸不到任何空氣,人的肢/體會本能地緊繃和蜷縮。因為在這時候,除了你自己,你抓不住任何東西。

然而李/明夜卻是以舒展四肢的翺翔姿态在空中墜落,仿佛即将渴死的魚撲向水那樣,無比熱情地撲向眼前的黑/暗。她的笑聲未有一刻止歇,近乎瘋癫地在黑/暗中回蕩,眼神更是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狂/熱。

下一刻,是生,還是死?

——誰他/媽/的在乎!

然而下一刻,身上傳來了牽扯的力道。一團濃郁的黑/暗中,一雙手伸出來抱住了她,稀薄閃耀的星光裡,李/明夜看到了弗蘭克難得有些氣急敗壞的臉。

“你要跳也和我打個招呼啊!”弗蘭克怒道。

急墜的趨勢開始減緩,仿佛一輛高速奔馳的車輛開始輕踩刹車。李/明夜陡然被嗆到,連笑帶咳地幾乎喘不過氣。她咳嗽了半晌,方才大笑道:“我怎麼和你打招呼?給你送個飛吻嗎?我又不确定你真的會來!那該死的婊/子把該死的電/話線給斷了,我/操/他/媽的賤/人!”

“不确定你還敢跳?”弗蘭克怒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怒,大概是由于被驚着了……當然,能讓他吃驚的事情着實是很少,但今天這事肯定算是一樁。

“如果非要死,我還是比較希望死在自己手上。”李/明夜晃了晃自己的手,“聞着味兒過來的?”

“廢話。人血和半獸人血的差别……算了,跟你說你也不懂。”弗蘭克悻悻然說道。他抱着李/明夜朝上飛,不一會兒便踏上了實地。

“你們吸血鬼的鼻子真是比……鲨魚還靈……”

“你原本想說狗吧?”弗蘭克冷冷道。

“這是你自己說的。”李/明夜極度不/要/臉地說道。

弗蘭克憤憤不平地将李/明夜往地上一扔,這女人“哎呦”一聲,滾了兩滾,索性,就這麼躺下了。

弗蘭克一腳踢過去:“起來!你給我講清楚,我現在還一頭霧水,到底怎麼回事?衛隊室發生混亂和你可能會被殺有什麼關系?”

李/明夜不情不願地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撐起身/體,慢吞吞地坐起來……弗蘭克受/不/了/了,一手把她拽起,二人一同朝着李/明夜的住所走去。李/明夜沿途告知了一名半獸人“有人潛入孤山礦坑中殺地蛇”,并讓他立刻通知博格,随後才開始解釋弗蘭克的疑問。

“就像我對冷泉英子說的,對面知道我們有地蛇,隻要有地蛇存在,半獸人就擁有一條絕佳的退路,所以我猜測對面肯定會對此想出一些措施。我站在對方的立場上設想了很多措施,比如盡快搜索東部要塞的具體/位置、比如在孤山周圍布下‘法/師之眼’這樣的偵測法術……但這些都治标不治本,如果孤山真的守不住,半獸人随時可以打個洞走人,天知道我們會從哪座山裡鑽出來;甚至我們可以直接出現在他們營地後方,把他們給一鍋端了。我們有地蛇,所以我們可以設計出非常多的戰術,而這顯然是對面不願意看到的。”李/明夜頓了頓,又繼續道:“所以我們遵循最簡單的邏輯來看,對面肯定會想方法混入孤山,殺死地蛇。他們在孤山中駐守了好幾天,至少對于這裡的地形應該是相當清楚的,雖然這裡有很多座狼,但也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

“如果按照這個邏輯來看今天發生的事情,那麼就十分清楚明白了——衛隊室裡的混亂隻不過是為了掩護真正進行行動的人。如果連守衛渡鴉嶺都能成為支線任務,那麼殺死地蛇應該也會成為支線任務,不過這都是不确定的事情,我隻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才通知你而已。不過我必須承認,在我考慮到‘殺死地蛇’會成為支線任務的時候,出現在我腦海中的第一人選就是冷泉英子。在大門封閉的情況下,孤山通往外界的道路隻有兩條——衛隊室和礦坑深處的地/下暗河。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冷泉英子這個女人對水相當有一套吧?這個任務别人不一定會接,難度實在太大,但是她可以勝任。當然,精靈或許有能夠讓人在水下呼吸的法術和道具,所以我也不敢肯定。”

弗蘭克哼了一聲:“那你跑到衛隊室那裡做什麼?要是你在房間裡好好待着,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因為我之前做出的推論都是沒有真憑實據的猜測,單單依靠猜測,我很難做出更加準确的判斷。比如我并不能肯定殺死地蛇是否會成為支線任務,比如我不能肯定最重要的一點——在任務說明之中,是否有提及地蛇的具體數量。實際上我也是賭一把,如果進來的人是土著,那麼他們或許會覺得大局為重,對我置之不理;如果進來的人是角鬥/士,他們倒是很有可能将我視為任務突破口,因為這可以一舉兩得。實際上,冷泉英子是我唯一一個隻能依靠契約束縛的角鬥/士,倘若來的是其他人,我反而不會提及契約這個字眼,我相信他們也不會主動和我簽訂契約,我的命還是比較值錢的。”李/明夜說到此處,終于歎了口氣:“結果她一心要我的命……真是小氣。”

弗蘭克的神色忽然變得有些古怪和尴尬了。李/明夜掃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雖然我不知道冷泉英子的性取向,但我不是雙性戀,更不是同/性戀,麻煩你收起這副淫/蕩的表情。”

弗蘭克一手掩唇輕咳了一聲,若無其事地道:“說句老實話,我很期待靳知道這件事之後的反應。”

“這隻是别無選擇之下的賭/博,你想告訴他就去說吧。”李/明夜冷漠地說道,“如果我對她展開任何形式的攻擊,恐怕我已經是一具屍體了。但像是剛剛那樣做,最好的結果就是現在這樣,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被奸/屍而已,反正都要死,還不如賭一賭。”

弗蘭克在聽到“奸/屍”這個詞的時候,嘴角抽/搐了幾下,表情頓時扭曲了。他痛苦地扶了扶額頭,十分誠懇地說道:“閉嘴。”

“你都腦補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龌龊東西,居然露/出了這種邪/惡又淫/蕩的表情。”李/明夜不屑地說道。她忽然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你的口味不會這麼重吧,我開始好奇你的電腦硬盤了。不過你們吸血鬼好像本來就是……”

“我錯了還不行嗎!閉嘴!”弗蘭克吼道。他急中生智,立刻轉移話題:“喂,你那麼在意地蛇的數量幹什麼?”

“嗯……”李/明夜想了想,“我可以告訴你,但你不能告訴靳。”

弗蘭克這下倒是真有些好奇了。他相當饒有興緻地跟在李/明夜身後回到了她的住所,等李/明夜做賊似的把整個房間翻了一遍(并且把外套放進了儲物空間),又吹口哨召喚吸血蝠來守衛……這個嚴陣以待的架勢,不知道的人恐怕以為他們倆要偷/情。他的好奇心被越吊越高,不耐煩地催促道:“你快點說,别賣關子。”

李/明夜坐到弗蘭克對面,幹脆地開門見山:“伊魯伯裡一共有三/條地蛇。第三/條地蛇是我截下來的,在我向阿佐格報告了有關地蛇的顧慮之後,阿佐格決定若是事有萬一就将計就計,舍棄兩隻地蛇,剩餘的那隻地蛇……”她頓了頓,淡淡道:“它正在一個秘密的地方休息。等冷泉英子走後,它的工作是打通孤山與鐵丘陵之間的地/下通道。”

“鐵丘陵?”弗蘭克一怔。

“對,鐵丘陵。”李/明夜看了看自己的手,索性用左手食指沾了血,在石桌上畫出一副簡易的地圖,她點了點鐵丘陵的方位,輕聲道:“鐵丘陵距離孤山的地面行程是一天,地/下行程大約是半天。它是光/明聯軍的一大後勤補給地,是都靈矮人的勢力範圍,是光/明聯軍封/鎖線之外的地方,距離魔多也更近。鐵丘陵裡頭沒有多少軍/隊,基本都是平民百/姓和老弱婦孺,守孤山用不着太多人……給我一個理由,阿佐格為什麼不去捏這個軟柿子?”

弗蘭克深呼吸了一下——雖然他其實用不着呼吸,但他從李/明夜的話中聽出了沉重的血色,那是猶如實質的壓/迫。他沉默了片刻,緩緩道:“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阿佐格、我、赫茲、博格、奧古特(肉瘤後勤官)、伯恩(肉瘤後勤官的副手)。阿佐格已經答應了替我保密,他認為我還太過弱小,剛達巴有責任保護我。”李/明夜微笑道,“我已經從冷泉英子那裡确定了對面并不知道地蛇的數量,更是無法通/過元素法/師感知地蛇的方位——看起來這畢竟是個D級宇宙,土著再強也強的有限。博格會親自追捕冷泉英子,等她離開之後……”她想了想,道:“地蛇大概需要挖兩三天吧。”

弗蘭克深深地呼吸。他确實不需要呼吸,但有的時候,他會刻意地保持身為“人”的時候的習性,就像他明明嘗不到味道,偶爾也會吃一些人類的食物。他忽然覺得有些冷,接着他想起自己其實是沒有體溫/的。

——武裝到牙齒、生性兇殘的半獸人軍隊,與鐵丘陵中大量的平民百姓……

他看着李/明夜,突然徹底理解了“不擇手段”這個詞的含義,這個微笑的女人方才說出的話好像成為了一頁史詩,書寫這段故事的鴉羽筆蘸着濃腥的血。但奇異的是,除了徹骨的冷之外,他居然沒有任何感覺,那是一種早有預料的鎮定,就好像眼前這個人做出任何事都不值得奇怪。

“所以,為什麼要對靳保密?”弗蘭克很是平靜地問道。

“因為我希望把做出這個決定的責任推給阿佐格。”李/明夜很坦率。或許是方才險死還生的經曆讓她沒來得及披上那一層永遠聲色不動的僞裝,她習慣性地想在說話時用手指叩擊桌面,接着才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食指。她收回手想了想,又道:“因為他似乎對我有所期待,我不希望打破這種期待。”

“那為什麼又要告訴我?”弗蘭克發現,除了這個問題之外,自己居然無話可問。

“因為……”李/明夜忽然笑了,笑容像是沙漠上的蜃景一般飄忽,“因為我不想再對鏡子說話了,鏡子永遠不會給我任何出乎意料的反應。”

弗蘭克略一思索,當即奇道:“你居然也會有壓力?”

“這很正常,我作為人類活了很長一段時間。我受傷了會痛、看到太多的死人會惡心,我清楚地知道我在做什麼,也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我認為傾訴或許可以緩解這種壓力,當然,如果緩解不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每個人都有壓力。”李/明夜又把手放到了桌面上,斷指處的肌肉隐隐抽/動,似乎是在不自覺做着叩擊桌面的動作。她的眼神落在很遠的地方:“雖然時間已經不多了,但鐵丘陵對我來說,意味着‘寒月流霜之護’的完善途徑、大量的戰場貢獻度、或許還意味着一個信标……我必須得到它們。”

弗蘭克明白李/明夜為什麼對他說這些。他們之間的交情一開始就建立在利益之上,所以沒有任何虛幻的美好可以打破。他的團隊成員中除了他以外沒有人曾經是人類或者矮人,對于迪亞哥和特爾特瑞斯來說,進軍鐵丘陵不會産生任何心理壓力,因為這本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他是一個團長,所以他必須考慮所有團隊成員的利益,于是他就成為了一個絕對安全的傾訴對象。弗蘭克忽然發現,自己的唯一選擇——也就是保持緘默——與她的願望居然是重合的。

這真是個可怕的女人。弗蘭克想。

他看着李明夜,這個女人依然在微笑,平和而溫潤的笑容,像一個完美到無懈可擊的面具。他忽然也笑了,這個笑容與她居然有幾分相似。猶如兩尊對視的雪花石雕像,擁有真誠而美善的假面,芯子裡卻是純然冰冷的石頭。

“你覺得靳會壞事嗎?”他笑完之後,轉而皺眉道,“你要是覺得他會贊同你,肯定就不會同我說這些了。”

“很多事情心裡清楚和親眼看見是兩回事,隻要他不參與進攻鐵丘陵,應該就不會有什麼太大的事。鐵丘陵本來就不适合他,他更适合渡鴉嶺和伊魯伯的守城戰,說服他很容易。”李/明夜說到此處,忽然笑了一笑,“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什麼?”

“我突然想起來,我也算是完成了對他的一項承諾了。這件事情有空再說。”李/明夜指的是東部要塞的覆/滅。很顯然,在阿佐格選擇了鐵丘陵之後,東部要塞便會成為一枚棄子,早晚會迎來消/亡的命運。

通常情況下,“有空再說”意味着一段談話的結束,然而弗蘭克卻是定定地看了李/明夜一會兒,直到李/明夜露/出了詢問的神色。

這個英俊的吸血鬼有一雙充滿堅/硬質感的眼睛,那是純粹的綠,猶如兩汪冰潤的翡翠,然而此刻他的眼裡卻浮出了一絲悲憫的神色。他道:“我見過很多像你這樣的人,路易斯。變強是沒有盡頭的,你不擇手段地追求成功,但你想過為什麼要成功嗎?你看起來并不享受成功帶來的成就感,它并不能取/悅你。所以成功對你來說,究竟代/表了什麼?”

“你的意思是我該有個目标。”李/明夜想了想,回道。

“對,真正的目标。否則在未來的某一天,你會發現自己一無所有,除了成功本身——但見鬼的是,你其實并不喜歡它,至少你并不喜歡這個過程。”弗蘭克很認真地說道,“單純追求成功的人很少,大部分人隻是在通/過成功追求别的東西——金錢、權力、尊重、力量……實際上,很多人都在繞遠路,然後在路上迷失。你應該想想,你究竟為什麼要成功。”

“弗蘭克,人所追求的目标常常會變,這不應該被稱為‘迷失’,通常情況下,這被稱為‘認清現實’。”李/明夜不置可否。不過她還是偏頭想了想,很溫和地微笑:“我想先弄清楚一些事情,然後……”她頓了頓,似乎是回憶了一下:“然後,我想去遊泳。”

“什麼?”弗蘭克幾乎錯愕,險些以為李/明夜在開玩笑,但她的表情讓他意識到,這大概是她最認真的時候。

李/明夜的眼裡些許青煙般的恍惚神色,仿佛往事如煙似水,刹那間曆曆而過。但這種神色轉瞬即逝,她的微笑再度變得無懈可擊:“我想包下一間遊泳館,然後請上很多人,舉辦一場熱鬧的水上Pаrty。”

或許是由于相處日久,彼此間多少有了些真正的情分,弗蘭克思索了片刻,笑道:“這種事情倒是非常簡單。我和奴/隸級場情局的頭兒關系不錯……”

“我猜出來了。”

“哦?”

“否則你怎麼會知道冷泉英子的鞋子特效?難道你和她有一腿嗎?”李/明夜頓了頓,打量了弗蘭克一會兒,表情再一次變得若有所思了起來。

“閉嘴!别打岔,也别亂想。”弗蘭克不爽地瞪了李/明夜一眼,“場情局的酒吧三樓是空的,酒吧是商業建築,花點塞斯就可以弄出一個遊泳池,等這次回去我可以請你一次,就當還你人情吧。”

李/明夜失笑:“我沒有很多人可以請,人少不好玩,這次就算了。如果你真的想還我人情……請我喝酒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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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薄西山的時分,斜晖灑落在孤山山頂,熔鑄出令人目眩的金紅。渡鴉與吸血蝠飛離了渡鴉嶺,戰火暫時停歇。

靳一夢一身疲憊地回到了剛剛被打掃過的石室中,剛要說話,忽然皺眉:“血/腥味怎麼這麼重?”

李/明夜把手揚起來給他看。她已經服用了最後一瓶生骨靈,但是骨骼再生需要一定的時間,此時她的手指堪堪長出一半,紅白黃交錯在一起,看起來格外猙獰。她道:“打了兩次團戰。”

“你跟人玩什麼近身啊,傻不傻,你也就能赢個我。”靳一夢一看就明白了。他把李/明夜的手捉過來,仔細看了一會兒,不由皺了皺眉。他剛從修羅場上下來,一身殺氣四溢的烽煙,眉梢眼角的淬利與冰冷還未來得及徹底洩去,但看向李/明夜時,眼神卻已經軟和了不少。

就像是寒冷銳利的兵器被人握久了,受多了體溫/的熨帖,于是便有了溫暖的錯覺。

李/明夜傲慢地沖他一挑下巴:“在你的格鬥和冷兵器能赢過我之前,請不要這麼嚣張,我會打你的。”她頓了頓,嘻嘻一笑:“我給你說,我可厲害了,我今天幾下就把一個近戰角鬥/士給滅了。”

“怎麼滅的?”靳一夢很配合地問道。

“當時是這樣的一個情況……”

.

在河谷城的捷報之後,光/明聯軍在渡鴉嶺遭遇了極其頑強的抵/抗。為了防止半獸人魚死網破之下給己方造成太大損失,得到了錯誤情報的光/明聯軍決定暫時積蓄力量。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兩天之後的烽煙再起之時,鐵丘陵遭遇了半獸人的突襲!此時留在鐵丘陵中的多半是些平頭百/姓,而順着地道突襲鐵丘陵的,卻多是一些在渡鴉嶺、伊魯伯戰場上英雄無用武之地,憋得幾乎嗷嗷叫的近戰生力軍。

所以幾乎沒有任何懸念的,在孤山的戰役如火如荼的同時,鐵丘陵便猶如摧枯拉朽一般被攻破了。但鐵丘陵卻沒有如其他被半獸人攻破的城市一般慘遭屠戮。這得提及艾瑞克·火錘、伯德·風爐、強森·鐵犁等幾位精通各方面鍛造技術的矮人/大師,他們願意為剛達巴半獸人提/供服/務,換取族人的一條生路。

——值得慶幸的是,阿佐格先是一名國王,然後才是一名統帥;更加值得慶幸的是,作為國王的亵/渎者阿佐格雖然老奸巨猾,但通常是說話算數的。

鐵丘陵的失守無疑宣告了光/明方的封/鎖行動徹底失敗,中土大/陸的東方被黑/暗籠罩,幾有上下聯通之勢。不過這也代/表着阿佐格徹底放棄了迷霧山脈,轉而投向魔多。索倫大君回應了阿佐格的訴求,悄然派出了一支魔多半獸人/大軍行往鐵丘陵,這一支軍/隊将會成為補充的人手。

在角鬥/士免/費逗留期的最後一天,博格向阿佐格請辭,阿佐格雖然大發雷霆,但最終妥協,命令博格在一個月後獨自回歸剛達巴山。

與此同時,位于幽暗密林的東部要塞被洛絲蘿林精靈發現,雙方開始備戰。在洛絲蘿林精靈的營地中,出現了一名邋裡邋遢、瘦小幹癟的人類老頭/子。他是褐袍法/師瑞達加斯特。

在遙遠的林谷,灰袍法/師甘道夫結識了一名年輕的人類男孩,這名男孩的名字叫泰斯特爾,據說是林谷之王愛隆的養子。

矮小憨厚的半身人在高大英武的換皮人的保護下,終于回到了風光優美的夏爾。夏爾的一年四季都有一種色調飽滿明豔的美麗,就仿佛四幅風緻不一但同樣精美絕倫的油畫,充滿了濃郁的童話氣息。比爾博·巴金斯站在自己的袋底洞前,滿是感懷地握起了一捧潔白的新雪。

他忍不住回首望向東方,風塵仆仆的臉上顯露/出了思念的神色,似乎在回味這一場奇妙的旅程與遠方的朋友。在他的身旁,比翁俯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同他告别,随後轉身離開,猙獰兇/惡的臉容上透出一抹蓬勃的戰意。

比爾博·巴金斯沖比翁的背影揮了揮手。或許是動作幅度略大了些,他的衣襟前露/出了一條項鍊,鍊墜是一枚純金打造的戒指。

——這枚戒指擁有完美純粹的圓形,那是一種令人費解的天然精美,它就像天地間所有美麗昂貴的事物的集/合,所有的溢美之詞都能用在它身上。那種美是能讓人産生恐懼的,卻又忍不住心生臣服,好像隻要能碰它一下,便可以拿整個靈魂來做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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