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賭那些鳄魚裡最大的一隻有15米長!真見鬼,它應該去打籃球或者參加大胃王比賽,而不應該遊泳。”凱恩爽朗地大笑,他相當享受向這群超能力者講述驚險故事的過程,而且他的聽衆們也十分捧場,這毫無疑問讓喜愛吹噓的凱恩非常滿意。
“聽起來你似乎戰勝了這些職業遊泳運/動員?”有人表情好奇地随口接話。他們已經看透了該如何同這個土著打交道。
“戰勝?不不不,你誤會了,戰勝它們是天使和超能力者才能勝任的工作。要不是親愛的天使比爾抄起毒槍沖那個大家夥的嘴裡來了一下,恐怕我們那一船人都得像熱狗一樣被大口大口地吃下去。”凱恩正要繼續叙述,腰間的手/機卻是響了起來。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意猶未盡地砸了咂嘴:“失陪一下,那些遲到已久的姑娘們終于來了,我得駕駛我的南瓜馬車去迎接他們。”
待凱恩離開之後,堡壘團隊的召喚師斯/諾就笑着說道:“這個宇宙的生物強度真是不錯。一般的科技宇宙裡最大的鳄類是灣鳄,雄性灣鳄最長也隻有7米,體重卻可以達到一噸半左右,咬合力更是超過了一噸。15米的鳄魚!要知道根據資料來看,這隻是血蘭區域的外圍生物啊!”
“該死,自從來到了這個宇宙,你簡直像第一次進酒吧的小男孩那樣興高采烈!”一個穿着花襯衫,看起來有些輕浮的男人當即開口吐槽,他是堡壘團隊的機械師克裡斯。克裡斯吐槽完了以後,轉頭就沖阿斯特羅抱怨:“閣下,等到了船上,請務必不要再把我與這個家夥安排到一個房間裡睡覺了。我曾經是一個機械工程師,而不是一個保姆。”
“我也不會把你和海霧安排到一起的,克裡斯。”阿斯特羅左右看了看,發現海霧不在,遂笑着說了一句,他的這句話引發了堡壘團隊在場成員的一通哄笑。克裡斯對海霧的苦苦追求與海霧的十動然拒是堡壘團隊内部的固定戲碼,團隊中的每個人都會忍不住調侃兩句。
“隻有我注意到裡奇說的是‘那些’鳄魚嗎?”堡壘團隊的MT伊恩皺着眉說道。這是個健碩剽悍的黑人,通體上下全是黑鐵一般堅/實健壯的肌肉,站立不動時有一種淵渟嶽峙的沉穩之感。
“鳄魚是群居生物,如果是灣鳄的話,它們的群居習性與獅子是類似的。它們的群/體是一雄多雌結構,不過也有雌性鳄魚離群索居的現象出現——因為雄性鳄魚有可能會吃小鳄魚。”斯/諾非常快速地回答道。他轉而對克裡斯翻了個白眼:“你這個無知的蠢貨,你可知道對于一名召喚師來說,進入這樣的宇宙能夠撈到多少機會?閣下,如果我能夠發現一隻足夠強悍又可以被我契約的變異生物……”
“如果你真的足夠幸/運,那我有什麼理由不滿足你的願望呢?”阿斯特羅拍了拍斯/諾的肩膀,爽/快地給出了應諾。他忽然有些好奇地道:“不過我記得你們這些召喚師心中的聖地,應該是《生化危/機》吧?”
“哦,當然。對于一個召喚師來說,有一個高階T病毒感染體或變異體作為寵物确實是比中頭彩還要美好的幻想,如果給我一個高階兇獸級别的感染體,就是讓我立刻放棄所有寵物簽訂靈魂契約,我也不會有任何猶豫的。”
“哇,那些黏答答半腐爛的怪物……上帝,這真是太惡心了。你們這些召喚師的腦子都壞掉了嗎?居然把那個鬼地方當做聖地。”
“你懂什麼?T病毒感染體或變異體最重要的價值不在于戰鬥,而在于它體/内病毒無與倫比的傳播性,哪怕是角鬥/士,隻要沒有通/過病毒的體能判定,也一樣會被感染。最重要的是,我可以通/過寵物來操控它所感染的生物,當然這方面是會有一定限/制的,但毫無疑問,擁有一隻感染體,就相當于擁有了一支感染體軍/隊。”斯/諾說到此處,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不過因為T病毒感染體和變異體沒有靈魂,所以它們是無法簽訂任何契約的,你們在市場上幾乎看不到《生化危/機》這一類宇宙出産的器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當然這也有例外,比如一些能夠承受病毒的劇情強者。總之,能夠找到一隻病毒感染體或者變異體當寵物的可能性……嗯,應該就與海霧接受克裡斯的可能性差不多大吧。”
“喂,你這個混/蛋,我還是很有希望的好嗎?海霧今天還對我說了早安呢。”克裡斯不滿地嚷嚷了起來。不過他的抗/議除了引發無良隊友們的又一輪嘲笑之外,并沒有任何作用。
“對了,海霧呢?今天一早就沒見到她人。”
“海霧去打聽那個‘格蘭特·米勒’了。她說她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裡遇到過這個人。”克裡斯回道。
“能被分配到這個區域的角鬥/士至少也是小有名氣的人物,如果我們真的遇到過他,那麼自然會有印象。這個人一直沒有出現,有可能是打算隐藏起來,不過大家也不必放在心上,他就算想隐藏也隐藏不了多久的。”阿斯特羅淡淡地說道。
“隐藏?難道這個人想像上次遇到的那個白/癡一樣,試圖扮豬吃老虎嗎?這真是愚蠢的想法。”一個頂着紅色雞冠頭的青年不屑一顧地撇了撇嘴,這是堡壘團隊的狙擊手,這個嚣張招搖的家夥就像他的外表一樣桀骜,大家通常稱呼他為JS。
“阿斯特羅,我覺得你應該注意這一點。”伊恩忽然開口了。這名堡壘團隊的MT生性穩重謹慎,雖然看起來相當粗豪,實際上卻是一個心細如發的人物。他很少說話,但他每次開口,都有一種直指要害、一錘定音的感覺,阿斯特羅很看重他的意見——實際上,在整個堡壘團隊之中,唯有伊恩能夠影響看似溫和好說話的阿斯特羅所做出的決定。
“哦?你有什麼想法?”阿斯特羅饒有興緻地瞥了伊恩一眼。
“這個宇宙情況特殊,除非更換外表或者放棄主線任務,否則今天大家一集合,他便會暴露。所以他隐藏在暗處根本沒有任何意義……”伊恩說到此處,蓦地眯起了眼睛,往堡壘團隊衆人的前方邁了一步。
這個魁梧剽悍的黑人在這一瞬間展/露/出了一種極其偉岸的氣勢,這股氣勢就猶如一道驟然橫在衆人身前的宏偉大壩,仿佛能将所有驚濤駭浪都擋在他身前一樣!就連地上的泥濘都被無形的氣勢所逼/迫,霎時間向外激蕩出一層層的漣漪。
眼見伊恩如臨大敵,堡壘團隊衆人俱是瞬間斂容,一齊朝着伊恩的視線所及之處望了過去。方才的輕/松愉悅頃刻間煙消雲散,衆人臉上笑容猶存,神态不變,但卻有一股淩厲若刀鋒的殺伐之感油然而生。
在衆人視線的盡頭,一道高挑的身影悠然行來。他穿着暗花襯衫,衣襟半敞,炫彩墨鏡松松垮垮地挂在内裡的背心領口上,兩手插着牛仔褲褲兜,腳下蹬着一雙高幫馬靴。此人這一身打扮風/騷至極,猶如椰風海影間随處可見的度假者。但那古銅色的皮膚鍍着燦爛的熱帶陽光,包裹/着健美結實的肌肉,有無形卻龐大的力量在其中流動。
他脖子上甚至還挂着一副頭戴式耳/機,微微偏着頭,輪廓冷酷的臉上含/着一星半點的笑意。他的眼神仿佛是饒有興味的,又仿佛是嘲弄的……
在伊恩的感覺中,這個人雖然是一副閑庭信步的悠然姿态,但給他的感覺卻仿佛從天際燒來的一卷烈火,挾浩蕩朝/陽之勢,轟轟烈烈直到眼前。灼灼/熱浪/逼人而來,空氣在扭曲蒸騰,毛發在高溫下彎曲枯萎,汗水從毛孔湧/出,水分逃離身/體,引發出令人緊張的幹渴。
——文森特·托雷斯!
但,卻又與以往不同了。
以前的文森特令伊恩這等人物感到厭煩和忌憚,這多是因為他瘋狂反複不死不休的行/事作風,以及那狡詐如魔鬼的機敏頭腦。但如今的文森特,卻給伊恩一種“絕對不可力敵”的壓/迫感!當然,這也是他一見到文森特之後,便本能想要劍拔弩張地對抗,并激起了對方下意識的敵意的緣故。
——就在此時。
“啪”、“啪”、“啪”三聲掌聲在伊恩身後響了起來,恰到好處的間隔,恰到好處的音量。阿斯特羅微笑着鼓掌,從容道:“托雷斯先生,恭喜你升級了。”
文森特在距離伊恩50米處停下了腳步,這是一個很合适的距離,專屬于角鬥/士的禮貌,代/表着友好與安全。他歪了歪頭,笑道:“你是第三個恭喜我的人,我們倆不熟,所以我得回個禮。”
他說着就遠遠地朝阿斯特羅抛了一支粗/大的雪茄,阿斯特羅擡手接住了,二人都沒有特别使用能力。
阿斯特羅将一條香柏木片引上火。他剪去茄帽,緩慢轉動着雪茄那潤/滑飽滿的煙身,讓茄頭被芬芳的火焰均勻炙烤。他慢條斯理地道:“我想鼎鼎大名的‘屠/夫’文森特,應該不是為了我這一句恭喜來的吧?”
“聽說你們在找我,我的同伴認為我該和你們打個招呼……所以我就來了。”文森特聳了聳肩,很随意地說了一句。他鐵灰色的眼神落在伊恩身上,便多了一分似笑非笑的嘲弄意味。
此刻文森特話已說完,态度也已表明,彼此間沒有交情更無需客套,遂氣定神閑地告了個别便離去了。阿斯特羅注視着他的背影,臉上笑容依舊,但藍灰色的眸子中精光閃動,顯然在思考。
堡壘團隊其他人方才一直沒有開口,因為那不是他們該出聲的場合。此時文森特的離開就仿佛一個禁/令被解除,JS當先長長舒了一口氣,難得凝重地緩緩道:“他很強!我剛才用‘鷹眼視覺’看了他,他的光強得簡直要燒起來,連人形都看不清。”
“他至少已經達到士兵級的中等水準了。一升級就這麼強……他難道跨過了那個号稱是‘隕落試煉’的強者門檻了嗎?”伊恩有些不可置信地喃喃說道。他擡手揩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方才與文森特的對峙刹那甚至讓他生出了一種被錘煉的錯覺,讓這個一貫穩重的男人有些許失态。
似“隕落試煉”這種一般角鬥/士連得知途徑都沒有的情報,對于堡壘團隊這樣的超大型團隊來說自然不是什麼秘密。阿斯特羅很是平靜地道:“很有可能。隕落試煉的開啟取決于角鬥/士的基礎屬性,文森特雖然在上古卷軸中死過一次,但他的基礎屬性卻沒有受到損失,損失的多是裝備。死過一次的文森特依然是文森特,通/過千裡挑一的隕落試煉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斯/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道:“他說我們在找他……我想起來了,格蘭特·米勒這個名字,他曾經在哈利波特宇宙中用過!那次曆練中他和我都在教廷。”他頓了頓,苦笑了一下:“抱歉,我沒有及時想起這件事。”
“沒關系,這一次他和我們不會是敵人。他有了兩個同伴,有同伴就意味着有牽挂和軟肋,這是一件好事,文森特不再是那條不可理喻的瘋/狗了。”阿斯特羅淡淡地道。
“那他先前……”
“昨晚下了一場大雨,适合殺/人的天氣。”阿斯特羅笑了笑,若有所思地道:“看起來他也沒打算瞞我們,他沒有打算與我們為敵。”他把雪茄與柏木片一同遞給了伊恩:“這個送你,我的口味沒有這麼重。”
伊恩接過這兩樣東西之後,阿斯特羅平靜地環視了衆人一眼:“在我們出發之前把他那兩個同伴的信息給我。沒問題吧?”
“遵命,閣下。”
“好的沒問題,老大。”
……
.
士兵級角鬥/士自然也是有實力高下之分的,但毫無疑問,通/過了被角鬥/士們稱為“隕落試煉”的士兵級角鬥/士,其先天上就力壓其他角鬥/士一頭,這二者之間可以說是從起跑線開始就不一樣。
簡單的來說,以正常形式升級的士兵級角鬥/士就好比一個普通人,通/過“隕落試煉”升級的角鬥/士就好比富二代,這倆人若是同時踏入社/會,其差距自然是全方位的。
當然,想要掙得一個“富二代”的身份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文森特在“隕落試煉”中最危險的時候竟然是直接被打掉了半邊身/體,若不是試煉成功後隻要沒死,鬥獸場都會為角鬥/士免/費修複,恐怕他還得使用大量的強力消耗品并休息好一會兒才能恢複如初。
文森特不能向靳李二人透露試煉的規則和内容,這是鬥獸場為了防止角鬥/士提前做準備而做出的措施。他隻是意味深長地提醒了二人一句:“我的朋友們,請好好地想一想‘霸者之路’的開啟條件,動動你們聰明的腦子!記住,裝備和道具隻是外物,你的強弱不需要靠外物來決定。”
他說完以後還當着二人的面從個人儲物空間中掏出二人為他準備的恢複類消耗品,慢條斯理地将這些東西逐一放入團隊倉庫中,這些東西俱是分毫未動。靳李二人都是心思靈動之輩,見到這一幕之後,自然是心中有數了。
升級之後,文森特的變化是十分明顯的——首先,奴/隸級升級士兵級之後的生存向固定二選一獎勵“當前血量上限翻倍”/“當前精神力上限翻倍”(額外的固定加成,不影響體能/精神屬性)中,他毫無疑問選擇了血量,如今他的血量已經高達820點。攻擊向固定三選一獎勵中,他選擇了“力量屬性提升10點”。
除此之外,在生死極限的壓/迫之下,他的天賦“飲血獵人”升級為B級天賦,在攻擊被“飲血獵人”鎖定的敵對目标時,他的傷害效果會有全方位增幅,如果攻擊目标腿部還會有額外加成。至于試煉獎勵,他則是選擇了一項被動能力,這個能力叫做“嗜血狂/暴”——當他的血量每降低20%時,他的敏捷與力量屬性會同時提升10%!
據文森特所說,他在這一次試煉中的危險關頭似乎産生了一種奇異而模糊的感覺,那種感覺難以描述,更接近于一種心靈的狀态。他正是在這種狀态下達成了天賦能力的突破。
而這種狀态反饋到此時的文森特身上,便是一種脫/胎/換/骨般的變化。如果說原先的文森特就像一隻動物園玻璃窗後的獅子,霸則霸矣,但總是欠缺了幾分氣勢,那麼如今的文森特便像是回到了那任他馳騁的萬裡草原!哪怕隻是慵懶地甩幾下尾巴,也有一種風發的意氣。
一夕試煉,仿佛找回本心,找回那天上地/下我自橫行的自在與豪邁。這種氣魄甚至不需要通/過語言與行動來刻意表達,它就像一束光,流轉在他的舉手投足之間。
文森特的驟然出現與實力拔升顯然引起了角鬥/士的震/驚與關注,不過他們的注意力很快便被姗姗來遲的科考團隊轉移了。
這一支科考團隊确實如任務說明中的那樣是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書呆/子”,其體質比起普通人來還要羸弱幾分,帶隊的科爾博士甚至已經年過六旬。可想而知這幫可憐的科學家若是無人保護,在婆羅洲的熱帶雨林中會落到何種下場。
——“嘿!夥計們,是時候把你們的屁/股從沙發和吊床/上挪開了,大家都動起來,别忘了你們做的可是日薪2000美元的工作!當然如果你們不想/做也可以滾蛋,反正已經有人這麼幹了,但相信我,這絕對會讓你們的未來黯淡無光。”凱恩扯着一把破鑼嗓子沖着擴音器大吼道,“像是現在的這個時候,這樣的好天氣可不多見,我們最好立刻就出發。”
整整六艘沉穩憨實的内河船從港口出發,破開渾濁的波浪,駛向廣袤無邊、危/機四伏的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