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冉的睡姿并不算好。
被子被踢到床下,部分睡衣也随動作向上翻卷。
半夜又溫度驟降,他整個人便下意識蜷縮了起來。
薄臨言幫他拾起被子,随手蓋回床上的時候。一眼就瞥見背着身熟睡的少年尾椎骨處,那團從睡褲邊緣冒出的毛茸茸兔尾。
之前因為姜冉穿着長款衛衣,他并沒有注意到兔尾的存在。
如今無意間瞥到,竟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後,他又不動聲色地闆着臉挪開視線。
閉了閉眼,薄臨言掩下眸底情緒,替姜冉蓋好被子,洗漱完下了樓。
他來到餐廳,看到秋芸捧着杯子,正在和阮卿卿聊天。
阮卿卿今天換了條小碎花連衣裙,位于絲帶蝴蝶結發飾正中的小碎鑽隐約閃着亮光,風格明媚且可愛。
率先注意到薄臨言進入廚房,她揚起嘴角露出淺淺的梨渦:“臨言師兄早上好呀。”
【好困。。專門這個點爬起來看綜藝】
【阮卿卿這身穿搭好可愛!!等一個平替鍊接!】
【他們都起好早啊,我沒記錯的話好像已經有人出門了?】
【剛從張知那過來……大早上起床跑步……有夠佩服他的毅力】
【我的媽,阮卿卿看到薄臨言直接眼睛冒光】
薄臨言掃了她一眼,并未過多停留,微微颔首以示回應。
随後他的目光略過阮卿卿,望向坐在女生身側的秋芸。
“早。”
阮卿卿一頓,揪着裙邊的手指緊了緊。
“早啊。”一旁的秋芸聽到男人的聲音,回道。
話完,她朝薄臨言舉起杯子,笑眯眯地問:“要不要嘗點?小唐和卿卿說還不錯。”
看清玻璃杯内所裝的東西,薄臨言眉心一鎖。
浸泡在水中的蘋果肉被削成單薄的片狀,混合着去皮姜絲和掰碎的紅棗,經過半小時的用心熬煮,整體透着淡淡的黃色。
多年前在片場嘗試的那口蜂蜜檸檬水配上枸杞的味道,仿佛又從胃裡翻湧了上來。
【感覺我哥小小地死了一下】
【秋芸好愛這種奇奇怪怪的飲品啊哈哈哈】
【不騙你們,這東西挺好喝的/向天發誓】
見薄臨言嘴巴快要抿成一條線,秋芸笑了笑,放下杯子,不打趣他了。
身旁的阮卿卿卻湊過頭來,主動問了嘴:“秋芸姐姐,唐芷柔去哪啦,今天是不是抽簽到你們倆負責做飯呀?”
“小唐那個舞蹈機構有早八排課,趕去授課了。”秋芸說,“是。不過我起來的時候,她已經把咖啡粉磨好了,還做了培根雞蛋吐司。”
她突然話鋒一轉,仰着頭,話裡提到薄臨言的名字:“看起來挺好吃的,臨言你可以試試。隻是有些涼了,記得用面包機烤一下。”
“嗯。”薄臨言回。
他去沖了杯咖啡,重新熱完吐司,端着早餐回到餐桌。
秋芸早上往常隻喝一杯養生飲品,
而阮卿卿似乎是已經吃完屬于自己的那份了。
長相甜美的女生撲閃着眼睫,問道:“臨言師兄今天有什麼安排嗎?”
薄臨言抿了口咖啡,态度冷淡地說:“私事。”
【俊男靓女……呲溜……本花癡真有福】
【夾子姐離我老公遠一點】
【噢噢噢冰山老公、、好喜歡呀】
“……那臨言師兄路上小心。”想說的話通通被男人成功堵住,阮卿卿有些讪讪地閉上了嘴。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若有若無的尴尬氛圍。
秋芸正要說些什麼緩和氣氛,這時,耳畔傳來一陣急促而有力的腳步聲。
緊接着,張知的聲音在房間内響起。
“大家早上好啊。”
張知一身白背心,額前、鼻尖、頸側都覆着一層薄汗。
衣服布料未遮擋的身體部位,都能夠看到明顯的肌肉。
尤其是臂膀處的三角肌和肱二頭肌,最為飽滿。
【我操。。行走的肌肉型男】
【所以為什麼沒有人選張知??張知不比姜冉那小白臉好多了??】
【能不能專心看綜藝,别拉踩】
問候完,他随手撩起衣服,擦了下臉上的汗。
但後知後覺想起面前還有兩位女嘉賓在場,該行為不妥,又急忙把手放下了。
秋芸好歹是娛樂圈的老人,見過大場面,對此處變不驚。
阮卿卿倒是被他毫無征兆的動作吓了一跳,反應過來後飛快垂下頭。
看到女生着急忙慌避開視線的模樣,張知先是覺得有些尴尬。
可轉念一想,這難道不是阮卿卿對自己有點想法的意思嗎?
不然怎麼會光看一眼就害羞成這樣。
張知越發細想,越覺得這個推論可靠。
再次看向阮卿卿的眼神裡都帶了些别樣的意味。
他剛想開口說話,卻被秋芸打斷。
“姜冉呢?”秋芸放下玻璃杯,落到餐桌台面發出輕微的聲響。
早在張知進門,逐漸靠近餐桌的時候,薄臨言就放慢了進食的速度。
男人運動過後身上留下的汗臭味,随着行進間帶起的風,緩緩飄過鼻尖,實在影響食欲。
“沒醒。”他放下吐司,抽紙擦了下嘴,随後站起身離席,“我先走了。”
【姜冉怎麼還在睡、、】
【獸類大都晝伏夜出,可能進化出人形也會受到先天習性的影響吧】
【據說獸族還有發情期,這和原始動物有什麼區别/摳鼻/嘔吐】
【現在發展的就是快啊,清朝老兵都能上網了】
“好。”秋芸笑着說,“路上小心。”
“臨言師兄拜拜啦。”
“再見。”
張知和阮卿卿也跟着同薄臨言告别。
待男人高挺筆直的背影消失在視野盡頭,三人這才收回目光。
“你們慢慢吃。”秋芸笑了笑,攏着肩上的披肩,起身說道。
秋芸走後,廚房裡隻剩下張知和阮卿卿。
張知還沒來得及高興終于能和阮卿卿單獨共處一室。
就見女生将頭發捋到耳後,依然低垂着頭,柔聲說:“我先走了……”
“待會有拍攝的工作,早餐愉快呀。”話到半截,她頓了頓又補充道。
“哦,好。”張知一愣,不自在地用手指擦拭了下鼻尖。
自察覺到阮卿卿對自己有意思後,提起幹勁的同時,又感到緊張。
追他的人不少,騷擾的私信每天都會收到上千條,有男有女。
阮卿卿是這些人裡,自己最為滿意的一位。
無論是嬌滴滴的身形嗓音,還是軟綿的脾性,都讓他油然生出一種極強的保護欲。
這般想着,連早餐都不覺間多吃了幾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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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冉醒過來時,快要早上9點。
褪黑素的藥效還沒完全褪去,腦袋有些發暈。
他坐起身子,靠着床頭緩了會。
房間裡隻有他自己一人。
薄臨言已經出門了,床鋪被收拾得幹淨整潔。
趿拉着拖鞋來到盥洗盆前,姜冉直直對上鏡子。
鏡面裡的白發少年此時眼尾發着紅,鼻尖也是。
吸氣時還能感受到鼻腔内明顯的阻礙。
可能有些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