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昨天半夜總覺着身上冷冷的。
他揉了揉眉心,洗漱完,在衛衣外面又套了件衣服,這才往樓下去。
客廳裡空無一人,隻有跟在自己身後的攝像師來回走動發出的聲響。
姜冉吸了下鼻子,從茶幾上抽出一張紙,邊擤鼻涕邊問攝像師:“其他嘉賓都出門了嗎?”
【呀,姜貴人終于醒啦】
【他是不是感冒了啊?眼睛紅紅的,聲音聽起來好悶,鼻音也重】
【怎麼那麼嬌弱。。第二天就病了。。像張知那樣多鍛煉鍛煉,增強點體魄行嗎?】
“對。”攝像師壓低聲音回,“唐芷柔去舞蹈機構授課,張知回工作室了,秋芸姐今天要錄歌,阮卿卿和薄哥都有拍攝任務。”
“謝謝。”聽到回話,他點了點頭,把紙團丢進垃圾桶。
走進廚房,餐桌上隻剩下半壺蘋果水。
姜冉頓了頓,又抽出一張紙。
擦完鼻水,他停在冰箱前,看了眼保鮮層裡的東西。
從中選了幾樣菜品,開火下鍋,給自己做了碗清淡的絲瓜雞蛋面。
端碗坐到餐桌旁,姜冉低頭慢慢吃起來。
鏡頭下,白發少年眼睛半垂,吃着面的樣子很安靜。
隻有面條入嘴的吸溜聲,和筷子偶爾碰到碗壁的清脆敲擊聲。
【給我看餓了……這是對早八大學生摸魚的懲罰嗎……】
【秋芸和唐芷柔不是給每個人都做了早餐了嗎?為什麼姜冉不吃?】
【剛才被張知多吃了一份】
【隻有我覺得這面看起來食欲很好嗎、、感覺比那個吐司好吃】
姜冉吃一會,發一會呆。
最後花了半小時才解決完。
一碗湯面下肚,胃瞬間就變溫暖了。
他收拾完鍋碗,走出廚房,慢悠悠地逛着小屋。
昨天剛到這時,隻來得及在外面遠遠地望了一眼。
等現在認真逛起來,才發現節目組的用心安排。
小屋總共有四層。一樓是公共的活動區域,二三樓用于男女嘉賓們的起居,頂樓是個露天的小陽台,放置着一架雙人秋千,倒是夜晚談心的好地方。
從頂樓看下去,還能望見屋子後面的那一隅花園。
姜冉看了會,正打算下樓。
背後卻傳來搬動機器的聲音,以及一道嗓音清甜的女聲。
“哎?姜冉你在這啊,那我來得正好!”
聞言,他扭頭,映入眼簾的是個短發的圓臉小姑娘。
見少年目光落在自己臉上,小角眉梢染上笑意,問道:“隻剩你沒有單采啦,現在有時間嗎?”
“可以。”姜冉回。
得到回應,小角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攝像師,讓他調整好機位。
等姜冉坐到指定位置,她低頭瞟着手裡紙張上羅列的問題,挑了幾個提問。
“在場嘉賓裡有沒有你喜歡的類型?”
姜冉抿了下嘴,誠實地說:“沒有。”
話音剛落,彈幕立馬爆炸。
【眼光這麼高?薄臨言這種神顔帥哥放你面前,你都不心動???】
【好敢說】
【那你老粘着我老公跟他搭話是幹嘛啊?純精神病犯了?】
【彈幕有必要惡意這麼大嗎。。看得老子快雷這個薄姓藝人了】
但很快,姜然便補充道:“以後可能會有,畢竟心動的感覺沒辦法籠統概述,喜歡一個人的理由總是千奇百怪。”
他說這番話時,輕輕笑了笑,左側臉頰的酒窩若隐若現。
“那你會因為什麼原因而心動呢?”小角見狀,點頭追問。
此話一出,姜冉忽然很慢地眨了下眼,直直盯着攝像頭方向,嘴唇開合。
“明目張膽的偏愛吧。”
他随口一說,卻輕易激起聽衆反響劇烈。
【笑死了,就你也想被偏愛?獸族隻配偏見吧】
【0個人在意哈貝貝】
【前面彈幕早上吃屎了嗎嘴巴這麼臭】
小角讪笑了兩下,又問了幾個問題,單采就此結束。
姜冉站起身,戴上外套帽子,拉緊拉繩。
寬大的帽子将他瘦削的臉龐罩住。
今天天氣不好,頂樓沒有遮擋物,迎面刮來的風又冷又大。
經曆半小時的單采,他的頭被吹得隐隐作痛,還有些暈眩感。
快步下了樓,姜冉去客廳櫥櫃上擺放着的醫藥箱裡翻出感冒藥,就着水服下。
在沙發上靜坐了會,舒服了些,他突然想起一樓那幾間多功能室。
再加上這會閑着也沒事,便随便推門進了一間,打算去消磨一下時間。
他進的這間是影視廳。
壁燈泛着暖黃的光線,偌大的投影屏快要把整個牆面占滿。
姜冉捧着杯熱水,坐到沙發上。
沙發材質柔軟細膩,寬厚的背墊給人以舒适的包裹感。
【姜冉沒有工作嗎?到現在都不出門】
【笑死,你還指望糊咖能有出息?】
打開投影儀,跳出各類各樣的影視片。
他按高分篩選過後,第一部就是薄臨言的作品。
封面上的男人雙腿交叉,懶懶地靠坐在椅子上。
側目瞥過來的視線挾有一股無形的壓迫感。
姜冉一頓,随後按下遙控闆,開始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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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薄臨言所謂的私事,其實是來自弟弟薄時禮的可憐求助。
這人半瓶醋浪蕩慣了,突然被薄老爺子按頭接管公司,自然不願意。結果不到半天時間,他的銀行流水就被凍結了。
訴說情況時,薄時禮還在電話對面哀嚎了好久。
無奈之下,薄臨言去薄家了一趟,給薄老爺子吹了些耳旁風,之後才回的小屋。
剛踏入客廳,一道沉悶的、帶着質感的聲音灌入耳裡。
“這事,我自會解決。”
【哥你終于回來了5555等你等得好苦】
【薄臨言快去看看姜冉在幹嘛!!我保證你絕對會大吃一驚的!!】
他解開領口的手一頓。
是他自己的聲音。
如果沒記錯的話,還是他某部電影裡的原聲台詞。
定了幾秒,薄臨言跟随着聲音,來到影視廳門口。
房間門沒關,電影高|潮時恢弘的背景音樂從門縫裡淌出。
推開門。
迎面而來的是劇中自己不知放大了多少倍的臉。
他默了幾秒,挪開眼,接着瞥到投影屏前的沙發扶手處,靠着個毛茸茸的腦袋。
隻見白發少年整個人縮在沙發上,似乎是睡着了。
頭低垂着,暴露在視野裡的後脖頸泛着絲絲绯紅。
薄臨言頓了頓,不由得想起這人之前說是自己粉絲的話。
沉默片刻,他腳尖一轉。
正欲返身出去。
卻聽到一聲沉重的。
重物砸地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