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湛風想往那小洞口走去,羽清扯住他的衣袖。
“怎麼了?”
羽清指了指他們斜對側的壁面:“那裡有奇怪的符号。”
蕭湛風随着她指的方向,走近一看,上面畫着很多的圈,快速掃過,總共有四十九個,除了最前面的七個,其他的圈中間都畫了一個叉,看起來像是在計算着什麼,一旁還寫滿了奇奇怪怪的文字。
“血浸七七四十九天,惡性入魂靈,傀儡終成型,血洗伏山城。”
羽清看着這些文字,一個個将它們念出來。
蕭湛風回頭看着她:“你認識?”
“我曾在我們魔族的古書上見過這種文字,特意找了前輩們學了一些。”
“所以,這是你們魔族的文字?”
“也不能這麼說,在很久以前這種文字是通用的,隻是我們魔族流傳更久一些。”
再次看向這些符号,蕭湛風頓時覺察出其中的意思。
“所以說,這些符号記錄的是天數,還有七天,那些失去理智的狼妖還有七天便會徹底成為幕後之人的傀儡,到那時整座伏山城都将成為他們的狩獵場!”
想到這兒,兩人毅然決然地進入那個神秘的洞口。
走過一個拐角,蕭湛風突然停下,整個身體都變得僵硬,撐在牆上的手緊握成拳。
羽清差點兒撞上他的後背,偏頭看向前方,瞳孔驟然一縮,一手捂住口鼻往後退了好幾步,胸口泛起巨大的惡心,下一秒可能就要嘔出來。
前方是一個巨大的池子,但這池中之物并非是水,而是血,血池上方,是一根根藤蔓,每一根藤蔓都纏着一個人的脖子,垂挂着,數道黑氣盤旋在他們周圍。這些人,也可以說是屍體,面色發紫,七竅流血,一滴滴血液滴落在血池裡。
這些都是失蹤的人。
血池邊上趴着十多隻狼妖,他們的身子浸泡在血水中,僅露出一個腦袋,睡得正香。
“血浸七七四十九天,原來如此!”蕭湛風眼神變得陰沉,心中燃起怒火,“這些狼妖,都得給我死!”
他從懷中取出一道靈符,注入靈力扔進血池中,瞬間血池燃起藍色的火焰,那些黑氣在火焰的灼燒下消失殆盡。狼妖因為刺痛瞬間驚醒,欲逃出血池,不想此靈符在血池中自成結界,讓它們永遠邁不出這個池子。
墨煙在他靈力的控制下懸于血池之上,飛速旋轉,化出無數利劍刺向血池内,妖血四濺,狼妖紛紛淹入血水之中,沒一會兒,一具具狼妖的屍體漂浮上來。
解決完這些狼妖,他們将藤蔓上的屍體一個個放在血池邊上,待他們走出礦洞後,礦洞轟然崩塌。
下山的路上,蕭湛風始終沉這一張臉,那一個個被挂在洞中的屍體,一張張已經扭曲變形的臉在他腦海裡揮散不去。
“蕭湛風。”到了山腳,羽清叫住他。
“有事?”
“神印一事……”她眼中的猶豫一閃而過,又接着說,“此事并非我父君的安排。”
蕭湛風注視着她的眼睛,未開口。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他有攻打仙族的野心,如今我已與他心生嫌隙,此次也是偷跑出來,就是想着替他……”
“你們的家務事我不想知道,”蕭湛風開口堵住了她接下來的話,“此前在魔域,也算是你幫了我,所以我願意對你存一些信任,我們主要任務便是尋得神識,兩族的恩怨我可以暫且放下,這些就不要再談了。”
“好!”羽清知道他這次是真的接納了自己。
時辰已近黃昏,兩人伴随着夕陽一同離去,時不時交談幾句。
……
“對了,你叫什麼?”
“啊?你不知道?”
“你沒告訴過我,我怎麼會知道?”
“我沒告訴過你嗎?”
“沒有。”
“哦,我叫……羽清。”
……
一黑袍老人站在崩塌的礦洞前,握着拐杖的手因太過激動而顫抖着,胸口劇烈起伏,呼吸略顯粗重,聲音嘶啞而狠戾。
“還有七天!就隻剩七天!究竟是誰,讓我的心血毀于一旦!”
等他回到自己陰暗的屋子裡,拿出了一個瓷瓶,一隻骨瘦嶙峋的手輕輕地撫摸着:“本以為用不着你們,沒想到竟出了這個岔子,既然如此,我的寶貝兒們,用不了多久,就會輪到你們出場了!”
他将瓶蓋揭開,竟是那些失蹤之人的魂靈,且是僅存惡念的魂靈。
那些失蹤之人,他們的血液是專門為維持狼妖惡性而提供的最佳養料,待狼妖們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後,惡性将會滲入它們的靈魂,完全成為他的傀儡,便不再受限于這東山之上,可任它們血洗這伏山城,而由此犯下的所有罪孽都将助力他修煉極惡之力。
誰知在這最後關頭竟功虧一篑,好在他留有後手,抽取了那些人族的惡性魂靈,滋養着他們,照樣可以對這座城奉上極為沉痛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