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還在繼續。
“現在宿管都改成機器人執勤了,大概也是學校高層那邊考慮到他們流動性實在太強了吧。”
“是啊,男校裡這種事情就是多,要管得住那些年輕躁動的小孩,談何容易啊。”
“誰說不是呢?學校得罪不起這些學生,隻能用老師開刀了。”
白蘇望向面前盤中豐盛的奧爾良鴨腿和水晶小籠包,食欲卻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明白,自己既無法阻止那些出身不凡的學生在校醫室裡做什麼,也無法在學校查處這些人的時候逃過處罰。
畢竟正如剛才那位老師所說,這些學生尤其是主角們,家裡都和學校董事會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得罪他們被炒鱿魚的機率很大。
可就算他什麼也不管,照樣會因為失職而被學校處罰。
這對他而言,簡直是一個死局。
白蘇感覺自己像個小醜。
作為這個世界裡最不缺的也是最平庸的Beta,白蘇覺得自己并沒有什麼過人之處。
數量稀少且能夠釋放信息素撫慰Alpha的Omega被整個聯邦視作珍寶,而身體素質、運動能力都超過平均水平還能釋放信息素壓制他人的Alpha也因為這個群體更強的各方面能力而占據着社會的頂層。
A和O,天然就屬于上流社會,正如同這個學校的“貴族”二字以及裡面學生的屬性一樣。
而現在有人告訴他,他不僅要天天看這些AO打情罵俏,成為play的一環,還會被學校遷怒直接被炒鱿魚。
飯也不香了飲料也不好喝了,白蘇失魂落魄回到校醫室,卻發現門外站着一個高大的黑衣男人。
見他走近時揮了揮手,臉上的笑容看起來很是友善:“你好,我是戰鬥系的老師,我叫聞行嶼。聽說你之後會在戰鬥系輪崗一段時間,所以提前來跟你打個招呼。”
“你好。”白蘇勉強笑了笑,“進來坐吧。”
校醫室内空無一人,兩人在玄關處的桌子旁坐下。
“之後就是同事了,加個微信吧。”聞行嶼伸出手,示意想與白蘇握手。
真好聞。
就像是突然置身于森林深處,土腥與草葉味道混雜,清新而柔和。
白蘇在靠近鐘樓的過程裡,聞行嶼能夠感覺到的氣味就愈發濃重。
那并不是多麼馥郁的花香,也并非帶着侵略性的味道,隻是淡淡的,但像是羽毛拂過心間。
撓得聞行嶼心口發熱。
聽說當Alpha被某個Omega吸引的時候,就會自然而然聞到他身上的信息素氣味,并且為之沉迷。
可是他目光所及的美麗青年,根本不是Omega。
這白皙而纖瘦的男人,甚至也不是Alpha,而是個最不可能産生信息素的Beta。
聞行嶼雖然表面依舊遊刃有餘在說着早已準備好的說辭,但心中卻疑窦叢生。
從沒有醫生告訴過他,他的腺體損傷會讓他産生Beta很香的幻覺。
聞行嶼身材高大自帶壓迫感,但真誠笑容和閃光的桃花眼削弱了他身材與鋒利輪廓帶來的侵略性。
大抵是眼前人自來熟的态度讓白蘇放松了警惕,白蘇并沒有太多防備:“你和每個新來的校醫都會這樣打招呼嗎?就我所知,上一個被辭退的校醫才剛走沒多久。”
白蘇明白自己本不該這樣對剛認識的人說話,但此刻确實心情不佳。
白蘇覺得學校裡的老師應該都知道校醫室的崗位流動性有多強,所以他實在做不到對面前的英俊男人笑臉相迎。
聞行嶼聽聞此話後露出了然神色:“你聽說了?确實是這樣。”
白蘇心累了:“抱歉,我現在心情特别不好,改天我去戰鬥系再和你正式認識吧,今天還是...”
“我有個辦法。”聞行嶼打斷了白蘇的話。
聞行嶼想要搞清楚這信息素的真相,就勢必要從白蘇本人身上下手去找線索。
如果放任白蘇被學校炒鱿魚,或許日後再也遇不到第二個能讓他聞到信息素的人。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聞到信息素的味道了,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般不舍得放開。
“什麼?”白蘇擡頭看向他。
就在此時,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驚慌的混亂動靜,打斷了兩人的對話:“你好,有人在校醫室嗎?”
聞行嶼聽聲音便知過來的幾個女生男生都是自己帶過的戰鬥系學生,全是大二年級的。
白蘇動作快,邁開步子走向門口應道:“怎麼了?”
擡頭時,一個渾身染血的青年已經被另外幾個人簇擁着走進校醫室外的長廊:“啊?這是怎麼弄傷了。”
青年面容俊秀如玉,隻是神情沾染幾分寒霜般冷淡。
白襯衣破損了幾處染上血迹,服飾雖然低調簡單,卻都是手工定制的奢侈品。
攙着他的女生在聽見這句話時露出幾分為難神色:“咳,醫生,我們上午在近戰演練,兩個同學手裡的武器都是傷害性比較強,一時間打起來沒收住手,所以...”
雖然這女孩是這麼解釋,但白蘇隻消看一眼那白襯衣男生的長相就知道這男生肯定是主角。
而身上的傷肯定也沒那麼簡單。
沒準傷他的那個人就是他的CP。
不要問白蘇為什麼這麼熟練,問就是浸淫在這個世界多年,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式的分析和判斷。
而恰逢此時,校醫室外回廊的大理石柱子後卻突然又走出來一個人:“我說學霸是去哪兒了,原來是到校醫室來了,這點傷口再晚點包紮估計都要自己愈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