劄幌之行,結束在七海建人的任務總結之後。
當然,報告中和逢澤唯相關的部分,一字未提,這是五條悟的意思。
一來确實逢澤唯的參與度其實并不高,其次,逢澤唯的加入本就是五條悟出于個人的決定,那自然是瞞着上面的。
任務雖然解決得很順利,但試想回去還是十分古怪,像是高層在有意隐瞞什麼東西,比如從一開始五條悟就沒有被告知具體的任務能容,七海建人也不清楚任務不止他一人。
既是如此,又怎麼能對高層透露他們一直都沒有認可過的[障器]加入其中了呢?
七海建人原本也不相信[障器],可親眼所見了咒骸在逢澤唯手裡的表現。
毋庸置疑,那就是傳聞中[障器]的效果——阻隔咒力的影響,或者說将咒力無效化。
不可思議,但不得不信了。
某種角度而言,找到了[障器]的五條悟一如既往的是那個能夠創造無限可能和奇迹的人。
……
回程的機票是次日的下午,距離登機時間還有半小時不到,當下一行三人,已經坐在了機場的登機口。
能夠如此安排得當、計劃有序,多虧了有七海建人在,盡管在這過程中,他又是被五條悟這個總是不按套路出牌的前輩搞得血壓飙升。
但好在結果十分順利。
問題解決了,他的氣惱也随之煙消雲散。
在逢澤唯看來,這場劄幌之行她隻是被五條悟抓來進行了一場兩天一夜的公出,也就昨晚接觸了一點她派得上用場的“工作”。
她不知道的是,在從地下街離開,被七海建人和五條悟送回酒店之後,那兩人在深夜又進行了一波任務肅清。
以那位母親手裡回收的返魂人偶作為線索,找到背後的人偶師根本難不住這兩位優秀(特指業務能力)的大人。
戰鬥的現場自然帶着不可避免的殺戮,被處理掉的人偶師是個身體已經被改造了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或許已經不能夠稱之為人的家夥。
隻是死亡時背映的一地鮮紅,才是他“曾經”也是一條生命的證明。
完全不曉得昨晚發生過什麼的逢澤唯站在落地玻璃前,看着外面滑行軌道上的飛機,從加速到起飛。
她似乎對這種場景很興奮。
這樣的背影在遠遠坐在角落休息椅上的七海建人看來,像個女大學生一樣單純幼稚。
面無表情地盯着那個背影看了一會,思忖之際,七海建人難免回想起他作為一般社會人在一般企業上班時,遇到剛剛來入職實習的逢澤唯。
那時候的逢澤唯同樣也是如此,單純善良。
太單純很容易被人騙的。
七海建人心裡想道,然後,他的收回的視線就落到了和自己坐在一起的五條悟身上。
“……”
沒錯,他确信了,逢澤唯确實是被人騙了。
句子裡的“人”,特指五條悟。
旁邊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被人在心裡編排的五條悟單手刷着手機,注意到七海建人投來的目光,他頭也不擡,張口就是不着重點地又開啟了新一輪的胡說八道。
“娜娜米你不會是想搶我的可樂吧?”說完,他還當真裝模作樣地把另一隻手裡拿着的罐裝可樂往懷裡藏了藏。
七海建人無語。
他對那種刺激性的飲料一點興趣都沒有。
五條悟眉角一挑,接上了前面的胡扯:“你肯定是後悔了!”
七海建人:“……”
“剛才在販賣機那裡我都傾情推薦你買可樂你非要買黑咖啡,還哄騙小唯也一起買,現在我才不會把可樂給你,哼~”
雖然但是,逢澤唯買黑咖啡是她自願的。
當然,這件事究竟怎樣也不是很重要。
根據七海建人的一貫經驗,當五條悟開始胡說八道一些無關緊要的話的時候,隻要無視就好了。
彼時,他就仿佛沒有聽見五條悟的聲音般,動作成熟優雅地喝了一口手裡的黑咖啡,然後翻起了随手從旁邊讀物架上取下的報紙。
“喂這就無視我了嗎!我可是你前輩~前——輩——”
五條悟看起來真的收到了打擊似的,以哭唧唧的腔調強調着他的身份,再次慘遭無視之後,他露出了十分失落的表情。
不過,他的失落隻持續了三秒不到。
七海建人不理他,不代表他不會主動提起話題。
其實五條悟也清楚他的這位後輩心裡在想些什麼,無非就是關于逢澤唯的事。
前一秒的不正經模樣收斂得很快,白發青年沉下語調,主動引導話茬:“你想問什麼關于小唯的問題就說吧,比如為什麼要把她從報告裡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