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民樸站起身,十分嚴肅地對聞育恒道:“隻要求學之心不改,求學之志永存,在什麼學校求學都是一樣的。況且夷洲官學乃是全夷洲的最高學府啊!那裡本來是培養國家棟梁的地方,可現在,我們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它成為藏污納垢、蔡登輝培養夷洲獨立分子的場所,如果再放任這種情況,那麼夷洲官學必将堕入萬劫不複之境!”
“李叔叔是想讓我去匡正夷洲官學的風氣?”
李民樸點了點頭。
“可是我隻是一個學生而已,勢單力孤,如何能匡正得了呢?”
“在那所學校,你能相信的人隻有陳光弼。”
“我明白了,那我回去跟我爹娘說一聲。”聞育恒轉身就要走。
“聞育恒,你等一等!”李民樸上前來,抓着聞育恒的手,“為了這件大事,你和李夷洲不能談戀愛了。”
聞育恒看了看李夷洲,心中十分不舍,道:“李叔叔,你能找别人去做這件事嗎?我才十歲啊!還是個孩子啊!”
李民樸呵呵一笑,道:“第一,你現在就能想到要談戀愛,因此不能把你當成孩子;第二,你如今在文學方面的成就已經超越了一般人,甚至在夷洲官學裡的學生都寫不出這樣的文章來,你完全有能力匡正夷洲官學的風氣;第三,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不在年歲。十二歲的甘羅能拜相,十歲的聞育恒将會做一件比甘羅更加偉大的事,”說罷李民樸看了看聞育恒和李夷洲,對李夷洲輕聲道,“三天以後,聞育恒就要進入夷洲官學,你們好好珍惜接下來的時光吧!你好好勸勸他。”李民樸說完就走出了房間,獨留下了聞育恒和李夷洲二人。
聞育恒垂頭喪氣地躺在床上,李夷洲坐在床邊。
聞育恒道:“我後悔了,不該過早地顯露自己的才華和想與你談戀愛的想法。”
李夷洲道:“你怕啊?”
聞育恒道:“你知道屈原吧?”
李夷洲點了點頭。
聞育恒歎息道:“‘新沐者必彈冠,新浴者必振衣。人又誰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又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之溫蠖乎?’而如今我卻要反屈子之道而行之,唉!”
“反屈子之道,如果能夠做到激濁揚清,正一學校之風氣,我以你為榮。”李夷洲笑道。
聞育恒坐起身,看着李夷洲。
李夷洲握着聞育恒的手,道:“你不要怕!我會在你身邊一直支持你的!”
聞育恒看着李夷洲的目光,瞬間獲得了無窮的力量。他坐起身,雙手握着李夷洲的手,“有姐姐這句話,我去!不過姐姐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不許和别人談戀愛!等我到了可以談戀愛的年紀,就與我談戀愛;等我到了可以成親的年紀,就與我成親。”
“你這是三個條件。”
“那就三個條件,你答不答應?”
“你為什麼一定要和我談戀愛?”
“因為我要和姐姐成親啊!”
“好吧,你為什麼想和我成親?”
“我娘說過,愛情是兩個相悅者的情感相依,是兩個相知者的相互堅守。我喜歡姐姐的性格,姐姐也不讨厭我,這就是相悅;我想要報效祖國,姐姐也想要報效祖國,這就是價值觀相同的相知。既相悅又相知,滿足我娘說的愛情标準,所以我想和姐姐談戀愛結婚。”
李夷洲有異樣的眼神看着聞育恒。
聞育恒道:“你幹嘛這樣看着我?”
“伯母這麼早就教你戀愛之道,真是失策啊!”李夷洲感歎道。
“錯了,我覺得我娘教的正是時候,要是教晚了,姐姐這麼好的人就會被别人搶走了!”
李夷洲笑了笑。
“行了,姐姐,我不和您多說了,我得回去跟我爹娘說入學夷洲官學這件事。”聞育恒起身就往外走,拜别了李民樸和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