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了好,信了,接下來我與你的談話就好進行了。”一個聲音響起,一個人的腳步聲朝着王子甫父女倆靠近。
“誰?”王馨荷警惕地看着腳步聲傳來之處,王子甫臉上卻是十分淡然。待到那人走近之時,父女倆才發現靠近的人是李民樸。
“李兄,怎地如此有空?”王子甫道。
“李老師您好!”王馨荷沖着李民樸抱拳行禮。
李民樸對着王馨荷抱拳回了個禮,對王子甫道:“王兄上完課,聞育恒就來跟我抱怨,說你上課不夠深入。”說着笑了笑,“今日看來,王兄對《師說》的領悟确實沒有他深刻哦!”
“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于弟子,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王子甫道:“今日算我向他學了道,有這麼一個弟子,這很好啊!”
“很好是吧?”李民樸笑道:“以我對聞育恒的了解,他回去以後就會去看自己的書房,少了哪本書就來向你要哪本書。”
王子甫一聽此話,臉色瞬間變得沉重。作為讀書人的他,自然不想這樣把書送給聞育恒,便對李民樸說:“我該怎麼辦?”
“怎麼辦?你自己看着辦。”李民樸将一卷紙交給王子甫,然後轉身離開。
王子甫打開來看,借着燈籠的光看清了紙上寫的字,發現是聞育恒寫的《毛遂論》,他大緻浏覽了一遍文章,點頭道:“寫得好!”又看到了文末的評語,他一眼就看出這是李民樸的字,便一邊喊一邊追,“李民樸!李民樸!……”
李民樸聽到喊聲,停下腳步來等。等到王子甫父女追上來,他說:“别喊,我又沒走遠。”
“聞育恒明白了聖人之道,你還叫他回來幹什麼?難道是看中我的藏書了?”王子甫問。
“現在不是我看中你的藏書了,而是聞育恒看中你的藏書。你若是想保住你的藏書,就必須教聞育恒一些真本領。”李民樸道。
“真本領?”
“是的,真本領。是你會而他聞育恒不會的真本領。”李民樸說完就離開了。王子甫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也離開了。
再說聞育恒,他得到王子甫許諾的要給《楚辭》之後,就離開了學校,并在學校門口見到了李夷洲。
此時已入秋,夜晚非常冷。
聞育恒來到李夷洲身邊,戳着李夷洲的手,道:“姐姐,你在這等了很久吧?冷不冷啊!”說着聞育恒還要來抱李夷洲。
李夷洲把手抽出來,将聞育恒推開,輕聲說:“别讓人看見!”
聞育恒點了點頭,一臉歉疚地說:“姐姐,對不起啊!我忘了你會來接我放學的。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和王子甫糾纏這麼久了。”
“王子甫是誰啊?你為什麼和他糾纏啊?”李夷洲疑惑地看着聞育恒。
“王子甫是接替陳老師的人,事情是這樣的……”聞育恒繪聲繪色地将今天下午和晚上發生的與王子甫相關的事講給了李夷洲聽。
李夷洲覺得有趣,笑了笑,随後對聞育恒正色道:“那是王老師寵你,今後可不許這樣了哦!”
“為什麼不許啊?”聞育恒道:“他王子甫家就是我的免費書店,今後我要是想看我家沒有的書,我就用這種方法去他家拿。”
“你這樣,王老師不會喜歡你的。你不要忘了三國時的楊修是怎麼被曹操殺害的!”
李夷洲提到楊修,卻讓聞育恒心裡咯噔一下。他反思自己今日所為,确實和昔日楊修所為沒什麼兩樣,便點了點頭,道:“姐姐說的是,我以後不這麼做了。”
李夷洲笑着,贊許地點了點頭。
“姐姐,這秋天的夜晚天涼風大,我們回去吧?”
“再等一等!”
“等誰啊?”
“等我爹!”
“李叔叔沒回家嗎?”
李夷洲搖了搖頭,“在你出來之前,他先出來了,從我這裡要走了你寫的《毛遂論》,然後又進去了。”
“姐姐喜歡我寫的《毛遂論》是吧?那我回去再給姐姐寫一篇就是了。我們回去吧,别在這裡吹風,要是把姐姐吹感冒了,我會心疼的。”
“既然我爹還沒走,那咱們就等一會兒吧,與我爹一起回去。”
“與李叔叔一起回去?”聞育恒心下琢磨了一會兒,發現了問題,便問:“姐姐今晚不去我家了嗎?”
“不去了。”李夷洲答道,臉上似有哀傷。
“姐姐,出什麼事了?”聞育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