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劍修,卻也喜歡弓箭?
她仔細瞧了一下結構,凝神間,店家的手出現在展櫃裡,把這一櫃的弓也拿走了,修月疑惑擡頭,店家便抱歉道:“這批弓都被包了,抱歉抱歉。”
修月揮揮手,示意沒什麼,餘光出現一道紅影。
“你喜歡弓?”
一道清亮的聲音傳來。
修月擡頭,看見是長馬尾女子,答道:“有些好奇。”
短馬尾姑娘的半個身子探出來,伸手把手裡拿着的一把小弓遞給修月,“實在抱歉,我們家少主修習需要,才買空了店。”
這時在一旁打包的店家忙插來一句奉承道:“明骦少主财大氣粗!”
長馬尾一停,“并非财大氣粗。”
短馬尾接道:“自然是不比水央、紫闼的,我們這是錢用在劍刃上!”
修月從這幾句話裡悟出了兩個姑娘的身份:某城的修習弟子,甚至是某少城主的親信。她緩緩接住小弓,道:“多謝。”
複又擡眸,她問:“兩位姑娘,可知書院往哪裡走?”
她們對視一眼,面露莫測的微笑,“姑娘是從東域來的修習弟子?”
修月一頓,唔嗯幾聲應下了。
“書院的位置,紫皇人盡皆知的。”
短馬尾又道:“我看姑娘像玲珑一樣靈動剔透,方才還納悶這紫皇怎麼還能養出這樣的人,一說你是東域,我便懂了。”
長馬尾直接捏訣結印,面前浮起一面紅幕,她以指在其上圈畫幾下,看了看修月,修月意會伸手,她就将紅幕附着在修月手背上,“等到了目的地,自然會消的。”
附着在手背後,修月看清那幕上的畫面,竟是個指路的輿圖,随着她的朝向而調整。
她瞧着有趣,出發的欲望也強烈起來,便辭别二人,往書院去了。
書院不在城中心,稍微偏南。
修月不知拐到哪個街道,人迹減少,旁的白牆極高,修月擡頭一望,還是能看見這家院内的瓦黑檐頂,不知不覺間,已行至大門。
手上的紅印悄然消散。
大門寬大氣派,卻不顯富麗,鴉黑主色鎮壓,古樸莊嚴。那正中挂着的匾額上,刻着四個大字——修天習地。
她明白為何無人了,大抵是書院的氣勢莊嚴,又是修習重地,正是因為書院的位置人盡皆知,故而大家行路會自然繞過,即便路過,也會屏聲息語。
修月駐足看了半晌,又往前走了幾十步,遠處便傳來吵嚷聲。
——隻見前方一拐角處,忽然跑來一人,快得隻餘殘影,掠過她身側。
她愣了一下,拐角處又沖來幾個人,嘴裡嚷嚷着:“抓了那個亂賊!”
賊?
修月精神一振,還不等那幾人追進,便飛足疾追。
她已奔至大門,耳邊氣流隻餘銳嘯,修月對破陣後的身法有了底,輕笑一聲,足尖一點,拟要上牆借力,卻觸到圍牆上空的一瞬,就被彈開。
修月:……
這圍牆有結界!
奔行間展開一掌,對準那前方的身影,卻又仔細一思慮,眼下情況并不适合暴露自己的實力,遂收掌,隻靠着内調靈息,加速腳步。
雖說費力了一點,但,沒有誰能跑過她。
身後的喊聲漸遠,前面的身影漸近。
修月在追逐中尋到樂趣,嘴角勾起笑,随後飛身而起,從斜上處砸了過去,把飛步的賊給踩到腳下。
賊人暈了頭,眼睛花了一陣,待他清醒過來時,頭上已經被罩起陰翳,一張臉出現他面前,笑容燦爛,“抓到你了。”
修月真誠發問:“你跑這麼慢,做什麼賊呢?”
賊:“……”
她問完,察覺到剛剛那群人還沒到,轉身一看,居然才跑過大門。
是的,賊人跑得并不慢了。
修月稍施小法,把賊人的四肢給定住,“這不是你們聖地嗎,你也敢來偷?”
賊人咬牙不說話。
修月說:“也對,賊人要是偷了貧苦家,才讓人唾棄。”
賊人:……
修月:“又沒有審問你,搞這麼視死如歸幹嘛?”
賊人:……
他死不說話,嘴巴成了擺設,既然如此,修月把他的嘴也定了。
自頭頂又起風聲,擡頭之際,一道身影躍在她的上空,還伴随着粗喘。
與腳下這人裝扮一緻,是同夥。
但緊接着,破空聲驚鳴,一隻箭正中那人腹部,隐約可見靈力附着,在刺入體内的一瞬間,靈力炸開,擊潰内裡。
慘嗥頓起,落地一聲悶響。
腳下的賊人不禁身軀顫動起來。
風飄,圍牆上已多了一道身影。靈弓在手,紅衣烈烈無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