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想尋酒作樂,這下子變借酒消愁了。
“爹!娘!”
小孩帶着笑顔沖進門,劃破了先前凝重的氛圍,看見修月他們,也喊道:“哥哥姐姐好!”
修月報以微笑,随後又飲起酒來。
那小孩說:“那位公子親自來了!”
隻聽足響,一道慵懶的聲音傳來:“今兒高興,我來再買幾壺酒。”
想來就是那位讓小孩送酒的客人,修月擡眼看去,嘴角的笑倏地僵住。
來者一襲金色錦衣,手裡拿着折扇,墨發玉冠,裝扮似富家貴公子。但眉眼深邃間,難壓狂狷之氣。
修月僵住,不是因為他模樣俊美,而是因為……
修月上一世待在魔域的日子裡,是為魔族祭司做事,摸爬滾打七年,與那魔尊不過見了幾面。
她在魔族的口中得知,新魔尊誕生的那一日,極寒的魔界中出現了一團火球。他在其中孕育而生。
祭司手下曾說,浴火而生,消融魔域,是為兇兆。然而一位魔族長老力排衆議,告知族群:
魔界封冰千年,在此時迎接火子。故土重生,不遠矣。
此話一出,萬民臣服,稱其為“少尊”。
但之後的幾百年裡,魔尊與祭司矛盾不斷,甚至離開了魔域,外出遊曆。
但修月沒想到,所謂外出,竟是在紫皇國内?
不是說好的凡入紫皇者,都會經過仙皇靈識探查的麼?怎麼,難道連魔尊都對這裡構不成威脅了?
紫皇國内有她一個妖就夠離譜了,怎麼魔也進來。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僵身之際,謝靈津察覺她的反應,更肅了神色。
此人入門後目标極其明确,朝着二人徑直而來,坐在謝靈津對面。他緩緩笑道:“阿茁同我提起的,就是二位吧。”
修月緩了心神,心想他與自己還未見過面,應當不知道她,且當一場陌生人的見面就行。
謝靈津先于她接話:“是。”
魔尊上下掃視他,嘴角挂着若有若無的笑,“器宇軒昂,名副其實。”言語中透露出他知道對面的人是誰。
阿茁又端來一壇酒和一個碗,“公子!”
男子頂開塞子,在碗裡滿了酒,“玄英劍才謝靈津,久仰大名。”
他擡眸,又往謝靈津的碗裡滿上酒。
謝靈津氣定神閑,看了一眼酒,說:“敢問公子姓甚名誰?”
男子不接話,先幹了酒,朝他揚碗。
“……”修月沒想到會發生成這樣。
謝靈津握着放在桌上的扶光,用劍柄将酒碗推了過去,“我不善酒,更不會接無名無姓者的酒。”
男子大笑,“我此番上前,不過是要向靈津仙君讨教一件事。”
說罷,他歪頭,笑看着修月,眸子閃動。
修月察覺到不妙的氣息,放于桌下的掌心已聚攏了靈息。
而謝靈津聲音的溫度陡降,開口道;“既然是讨教,也得拿出誠意來。”
男子伸出一指,點點碗身,“在這。隻是,小仙君清高——”他往前推,“不肯受我俗人一碗酒。”
俗人。
修月嘴角微抽。這紫皇廣闊,魔尊怎麼就賴上他倆了。
一來一回,到了劍拔弩張的程度,謝靈津又不知道對面的是魔族魔尊。
前世的一切曆曆在目,還是少同魔族沾上關系。
這樣想着,修月伸手,接住中間那碗酒,在兩人的注視下一飲而盡。謝靈津看着她,抿緊嘴。
修月放下碗,起身拉住謝靈津的手,告辭:“我們還有别的事,先行告退了!”
“哦?”
男子似是對她的話大感興味,長眉一挑,随後壓低聲音,用僅三人可聞的聲音說:“我很好奇,一個劍修一個妖,關系如何這麼好?”
扶光劍鳴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