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警局出來的第二天,嚴警官如約而至到了“妖後”,根據紀繁交代的,小金從接待到送别禮數非常周全,結束時,他還給站在不遠處的紀繁比了個勝利的手勢,于是,在門口送走嚴警官後,小金馬上轉身跑回去像紀繁報告。
“哥,聊明白了,确實是那個什麼夏苗苗出事了,而且從那天到現在就一直找不見她人,都已經失蹤了好幾天了,她爸媽據說也算是混得不錯的,不過一直在外地,聽說她女兒出事了,就馬上趕回撫城,這幾天就一直蹲在警局門口,一個又哭又鬧一個督促辦案的,嚴警官再不找見人,腦子都要被吵大了。”
“哦,是嗎?那大家說她從‘妖後’走後,遭遇了不測,不就純屬謠言了?”
“這個嚴警官倒沒提,不是人還沒找着嘛!”
紀繁其實這幾天也仔細回想了一下,夏苗苗在出事前的幾天确實是有些不對勁,總是想找他,每次都是半路攔截他,特别是在她失蹤的那一晚,更是在“妖後”的門口直接堵他。
當時紀繁以為,這隻是夏苗苗的做事風格罷了,受不了任何人的冷遇,說白了就是一自卑的花孔雀性格,人倒是不見得有多壞,但偏巧他這人就是一混不吝的性格,特别是對女生,分寸感極強,有時拿捏的甚至是有些過頭了,因此他覺得夏苗苗對他不過是不服輸的勁兒犯了罷了。
正想着,紀繁突然又感覺身邊的小金有些吞吞吐吐的,見他這麼為難,便推了他一把,“想什麼呢磨磨唧唧的,想說就說。”
“不是,哥,我不知道咋和你說,你,真不知道嗎?”
?
“講。”
紀繁言簡意赅,眉眼冷淡,正帶着些嚴厲地看着他,讓小金覺得身邊的溫度都下降了好幾度,于是老老實實道:“這件事的起因,好像和姜争有關。”
小金邊說還邊擡頭觀察紀繁的神色,當提到“姜争”二字時,他發現紀繁冷峻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慌亂,“嚴警官說,最開始其實是二中那邊報的警,那邊的校領導說有人在網上散步謠言,還,還是些黃圖,是姜争的......”
紀繁本準備點支煙,卻發現自己手抖的厲害,煙也掉在了地上,正準備彎下腰來撿時,還險些栽倒在了地上,還好小金眼疾手快拉住了他,關心了幾句,紀繁卻隻是擺了擺手,讓他繼續,于是小金接着說道:“但是哥你放心,警方和校方倒是配合的很好,那個帖子早就已經被封禁了,不會出什麼事的,所以警方就順着那個帖子的id找到了發帖人,就是夏苗苗,正準備傳喚她的時候才發現找不到人,然後就是現在的情況了。”
“哥,繁哥......”小金說完後,明顯看到紀繁的面色不善,遂關心地叫了他兩聲。
紀繁這邊已是隐忍了許久,因為他知道夏苗苗發出去的圖是什麼,那是姜争曾經最為屈辱的經曆,還記得那天事情發生時,他剛好去她家找她,可沒想到推開門時,卻看見了一個滿身狼藉的她,後來還是自己花了好久好久的時間,才将那天那個破碎姜争一點點地拼湊完整。
時隔這麼久了,他以為她痊愈了,終于算是沒事了,可為什麼,現如今舊事卻又要被重提一遍!
怪自己!怪自己沒有保護好姜争!
突然間有一股氣竄到了紀繁的頭頂,他一個箭步便沖了出去,速度之快,讓小金差點沒有反應過來,等小金跑去追上他時,紀繁已跑到了巷口的大馬路上了,不遠處正飛馳過來一輛車,眼見着就要撞上紀繁,他也沒多想,用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追了上去,拉回了紀繁,而紀繁隻覺得身後突然出現了一股強大的力量,自己重心不穩,便直直地倒了下去,他正以為自己會摔個渾身青紫的時候,卻發現地上軟軟的,低頭一看,自己正倒在了小金的懷裡。
“唰——”地一聲,一輛車剛好經過,紀繁這才意識到自己跑到了對面的馬路上,剛剛還好有小金拉了他一把,不然他差點就要被剛剛那輛車發射出去了。
“哥,你在幹什麼!不要命了!!!”小金急得全臉漲紅,明顯是剛剛那一幕把他給吓到了,别說他了,就連紀繁自己反應過來後,現下也是驚出了一聲冷汗。
“對不起,剛剛是氣急了。”
小金正想對着紀繁多責備幾句的,好讓他長長記性,但看着眼前的繁哥縮成了一團,與平時威風凜凜的他截然相反,便一下子就心軟了,語氣也柔和了下來:“命隻有一次,哥,别讓人擔心。”
随後紀繁便拍了拍他,以示知道了,之後便再沒有什麼别的話可講。
接着小金也陪着紀繁,就這麼的在大馬路上坐了好一會兒,眼見着時間差不多了,還是紀繁先開的口,說是回店裡,于是倆人站起身來拍了拍灰,便結伴走了回去。
紀繁一進店門口,正準備講今天的開場事宜時,卻擡頭望見,萬任華已先他一步開始了,他站在了他平時所呆的位置,面前是自己招來的一衆兄弟,正烏泱泱的在外圈站成了一排,正規矩的聽他的口令。
站他的位置,發他的号令,用他的兄弟,這小子會啊,好一個鸠占鵲巢!
紀繁就在一旁靜靜地等着,小金此時也沒說話,也在默默地觀察着,他看了看身邊的繁哥,又看了看遠處的萬任華,隻覺得對比之下,他的繁哥倒是顯得更高大威猛了,而那個萬國華一看就是個虛僞小人嘴臉,“切!”小金忍不住嗤了一聲,以表鄙視。
誰知表情還沒做完,面前的隊伍卻散了,那萬國華從遠處走來了,還沒看見他五官便先感受到了他那張半永久笑臉,他感歎道:“繁哥你怎麼來了,剛剛沒看到你啊,今天趙哥說了,讓我試着帶一下隊,我看你沒在就試了一下,你不會介意吧?”
“我站在這這麼久了,剛剛一直都看不見,現發号施令完了就看見了,這麼巧?”
紀繁本來就比萬國華高一個頭,因此他倆相遇時,倒是顯得紀繁再用下巴颏看人,而萬國華一下子被點破,倒也不尴尬,反而那笑意在他臉上更深了:“不好意思了繁哥,是我禮數不周,下次注意。”說罷,便借故還有事情要忙就溜走了。
“可真有意思!”小金對着萬國華的背影白了一眼,不屑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