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僵硬地移開視線,調整了一下網球袋的背帶,淡淡應了一聲。
兩人拐了方向,往車棚走。
“明天要和冰帝比賽,出戰名單,手冢已經定了嗎?”
青學一群人都去公交站台等車,卻并不是同一趟。
菊丸拉着小佐,一定要他陪着去買牙膏。
“我的牙膏被二姐用完了,那可是我最喜歡的牙膏了,隻有一家店有賣,這次去了,不知道還有沒有。”
跟着小佐回家,越前對行程無所謂。
三人中途下車,陪着菊丸去買牙膏,幸運的是,菊丸想要的牙膏正在出售。菊丸一下子買了三支,出門還請了客。
小佐和越前回到手冢時,時間已經不早了,手冢爸爸媽媽下班回來,手冢媽媽正在做飯,手冢爸爸被從廚房攆出來。
擡眼看到越前,手冢爸爸有些驚訝。
“小佐的同學嗎?”
“手冢伯伯好,我是越前龍馬,這些天要打擾你們了。”
當着長輩的面,越前表現良好。
知道越前因為父母不在國内,家中沒人才要借宿,手冢媽媽慈母心發作。
“把這裡當成自己家裡就好。我記得你上次來找過國光,你是學校網球社的?”
“是我。”
“晚飯還需要等一會兒,你們上樓換了衣服,可以讓小佐陪你打會兒網球。小佐之前的衣服,你應該能穿。小佐,帶龍馬上樓。”
站在二樓走廊,小佐發現哥哥的卧室門開着,走過去看,屋裡并沒有人。
小佐沖着樓下喊,“媽媽,哥哥沒有回來嗎?”
手冢媽媽的聲音從廚房傳來,“國光啊,沒回來。”
小佐想着哥哥會去哪裡,領着越前去了卧室,找了之前的幹淨衣服,“要不要洗澡?”
今日天氣炎熱,雖然太陽已經西斜,将要落山,空氣中還是充滿了悶熱。
越前鼻尖兒上挂着一顆汗珠,擡頭看他,“你呢?”
“我去客房的浴室洗。”
小佐洗完澡,用毛巾擦着頭發出來,在走廊上看到了回來的手冢。
“哥哥。”
“跟我進來。”
用毛巾給小佐擦着頭發,手冢問起了昨天外宿的事。
既然被問起了,小佐把事情簡短地說了,沒有隐瞞,隻是少了許多細節。
坦白局結束,手冢去洗澡,小佐坐在他床上玩遊戲。
越前把越前南次郎從手機黑名單裡面放出來,電話撥出去,接通後就聽到老頭子的一頓輸出。
“少年,長大了翅膀硬了,連老爸的鴿子都放。為什麼不回家,要去同學家住?……”
越前心中毫無波瀾,“我要在國内待到全國大賽結束,你自己去美國吧。”
青少年選拔賽結束後,越前知道父親給自己報名了美國青少年公開賽。好不容易賽季結束,老頭子又拿來一份美國訓練營計劃,時間足足有兩個月。
他好不容易争取來的全國大賽假期,才不要跟老頭子一起。
越前南次郎勸不動兒子,隻好聽之任之,反正是青學的部長家。
通完電話,越前再次把越前南次郎拉進黑名單。
吃飯時,手冢媽媽突然提到一件事。
“小佐明白是不是沒有比賽。我記得你不是網球社的正選,媽媽這裡有件事需要拜托你。”
“有個遠方親戚家的孩子從外地過來,小佐明天去車站接一下。安排在家裡就行,我已經收拾好了客房。”
小佐爽快地答應了,問清了是幾點到達車站的列車,雖然很遺憾明天是青學和冰帝的比賽,但來日方長,如果明天時間趕得及,他還能去看比賽末尾。
晚飯後的消食運動,越前藏好了自己的小情緒。
藏得不夠好,被發現了。
“龍馬有心事?”
短暫的輕運動後,兩人并排坐在門外的台階上,小佐有一下沒一下地抛着手裡的網球。
路燈映照着旁邊的網球場,手冢正在做基礎訓練。
越前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說出來。
“全國大賽後,我還要回美國。”
“多久?”
“兩個多月。老頭子給我報名了一家訓練營,是封閉式的訓練。”
越前把下巴放在膝蓋上,盯着地面上的一顆石子,聲音有些悶,“我不想離開大家,想和大家一起打網球。”
十二年的人生,越前龍馬的生活中似乎隻有網球,缺少同齡的夥伴。來到青學結識這麼多志同道合的夥伴,離别自然産生依依不舍的情緒。
越前南次郎給他鋪了一條通往世界的網球道路,卻忽略了獨行的孤獨。
越前龍馬不是越前南次郎,十二歲的少年是需要同伴的。
小佐很闊達,“隻是兩個月的訓練。等訓練結束,龍馬一定會更強,再回來和大家一起打球也可以。即便龍馬留在美國不回來,大家都不放棄網球的話,總有一天會在世界相見。”
“等龍馬拿了世界杯,拿了大滿貫,和别人提起來,都會因為龍馬驕傲。”
少年的情緒熾烈,鮮明昂揚,越前被小佐的闊達感染,側過頭看着他,眼睛在夜色中亮極。
“那說好了,等我從美國回來,我們還在一起打球。”
小佐笑着伸出手,和他擊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