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李蓮花一嗆,認識這麼多年俞瑾一個表情他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忙道,“阿瑾,這可和我沒關系啊。”
俞瑾輕哼了一聲,别過臉。
“诶,别動手别動手。”
李蓮花笑眯眯地伸出兩根手指按在刀背上,想将俞瑾脖頸間的劍推開,結果沒成功,劍更近了。
“别動!”
李蓮花忙轉頭看向管事,讨好地笑笑,“那什麼,我也沒說不治是吧,這劍……”
管事地盯着李蓮花,“放下。”
李蓮花瞥了俞瑾頸間一眼,上面多了一道血痕,他擰了下眉。
俞瑾不甚在意地抹了一把,手腕卻被人抓住了,李蓮花将俞瑾的手拉下來,随後不緊不慢朝身後幾人開口,“但是我這人吧,治病救人有個習慣,也不難。就是我行醫之前需行卦問天。”
“隻要三個卦象中有一個上上簽便能治病救人,不管活人死人,很簡單吧。”李蓮花一本正經地忽悠。
管事皺着眉思索片刻,覺得确實簡單直接同意了,“好,行卦就行卦,來”人!
李蓮花連忙擺擺手,“诶,不用不用,這别人經手過就不靈了。”他清了清嗓子,“小黑小白!狐狸精!”
俞瑾翹起的唇角又壓了下去。
李蓮花,真有你的。
于是,李蓮花每日行卦,每日讓兩隻貓一隻狗叼卦,日日三個小家夥都叼下下簽。
就這麼磨了兩日,那風火堂的管事忍不住了,直接将人抓走帶去了幾人落腳的客棧,留下兩人看守蓮花樓内的俞瑾。
許是見俞瑾眼瞎,又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看守他的人并不多。
當天夜裡,俞瑾按照兩人的計劃,打暈了看守駕着蓮花樓迅速離開,在李蓮花指定地點留下兩匹馬後,俞瑾便在城外十裡外的郊外等他。
等了一夜,臨近天亮,李蓮花才出現。
在門口蹲守的白貓遠遠就看到李蓮花和黑貓的身影,忙告知俞瑾,“喵!”主人,回來啦!
聞言,撐着腦袋昏昏欲睡的俞瑾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門前,一道黑色的身影頓時撲到了他懷中,“喵!”主人,我們回來了!
俞瑾笑着揉了揉懷中黑貓的腦袋,“辛苦了。”
李蓮花套好馬回來就看到了俞瑾和三個小家夥的身影,心裡一暖,嘴上卻不着調地調侃,“阿瑾,還沒睡,等我呢?”
俞瑾悠悠吐出一句,“記得喝藥”就轉身離開。
三個小家夥也亦步亦趨地跟着俞瑾走了。
看到這一幕,李蓮花笑着歎了口氣,嘀咕道,“唉——太冷漠了。”
李蓮花進了屋,還是乖乖将爐子上俞瑾煎的藥喝了,誰讓這個家裡,他一個打不過四個呢。雙拳況且難敵四手,更何況那邊還十四手。
诶,自己真是可憐喽。
嘉州城
将蓮花樓停在城外,三個小家夥看家,俞瑾和李蓮花便進了城。
李蓮花想着妙手空空的話,“嘉州,靈山道場,說不定有你要找的人。”他目光在城門牌匾上頓了一下,垂眸遮住了眼中的神色。
衣袖那頭傳來另一個人的力度。
李蓮花轉頭,見俞瑾仰頭“看”向自己,面露疑惑,似乎在問怎麼不走了?
李蓮花不禁一笑,提步帶着抓着自己袖子的俞瑾走了,嘴裡不住提醒,“小心點。”
“嗯”俞瑾輕輕點頭。
走着走着,李蓮花突然問道,“阿瑾,你怎麼從來不問我去哪?”
其實這個問題他一直很好奇,這麼多年,俞瑾從來不問自己要去哪,要做什麼,更沒問過自己以前的事情。
好像去哪都能待,做什麼都行,當然,俞瑾确實也是這樣,雖然看不見,但他學東西很快,适應能力很強。
一開始李蓮花覺得和俞瑾相處很放松,很自在,而且很省心,所以不知不覺就一起待了十年。
雖然他确實是想遠離江湖做個閑散人,但俞瑾也算自己摯友了吧,十多年對自己一點好奇心也沒有,實在太讓人受挫了。
聞言俞瑾納悶地出聲,“你怎麼突然這樣問,我不是一直都這樣嗎?”反正自己又看不見,去哪都無所謂,李蓮花想去哪就去哪呗。
一直都這樣。
李蓮花一怔,是啊,俞瑾一直都是這樣,自己不說他從不會問,自己現在為什麼突然要糾結這些東西?
李蓮花偏頭,目光不自覺落到了俞瑾好看的唇形上。
下巴那裡似乎隐隐有熱度傳來,他心裡猛地一顫,快速地跳動了兩下。
不可能!
李蓮花慌亂地移開眼。
這怎麼可能呢?!
自己明明……
俞瑾注意到李蓮花突然急促的呼吸,以為他碧茶又發作了,擔憂地開口,“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李蓮花用力地閉了下眼,再次睜眼面上已恢複常态,他從容地笑笑,“沒事,就是突然想到了一個鬼故事。”
聞言,俞瑾知道他确實沒事,不禁一笑,調侃,“什麼鬼故事還能吓到你,李神醫?這死人都被你救活好幾個了。”
李蓮花轉過頭沒敢再看俞瑾,肯定的聲音從風中傳來,“當然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