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這采蓮莊能做這事的人也沒有第二個了吧。”笛飛聲睨了方多病一眼。
李蓮花沒理會二人,看向身旁的俞瑾,“阿瑾,你方才說蓮池有異?”
“對。”俞瑾颔首,輕聲吐出八個字,“血域秘術,屍香花冢。”
“所以……”方多病驚,“池底有屍體?!”
“嗯。”俞瑾沉吟片刻,“數量還不少。”
“數量不少……那麼多屍體”方多病靈光一現,“咦,今天去酒樓不是有酒客提過後山老是有屍體消失嗎?會不會……”
俞瑾點頭,“大概。”
面露思索的李蓮花不禁轉頭看向笛飛聲,“聽說金鴛盟曾從血域學過不少古老秘術。”
笛飛聲瞥了一眼俞瑾,似是沒想到他連血域秘術都知道,收回視線,“知道屍香花冢的人不少,但知道怎麼做的隻有獅魂。”
李蓮花點頭,這下更能确定獅魂不可能在采蓮莊短暫停留,“現在,我們要好好查查郭坤,如果能證明剩餘兩個新娘死的時候郭坤不在場……”
方多病苦惱,“可萬一郭坤正好在場,這郭乾豈不是……”
“先查查看,如果真那樣,隻能另想辦法了。”俞瑾溫聲開口。
李蓮花适時提議,“明早就去看看郭坤。”
笛飛聲和方多病點點頭,方多病突然一愣,擡眼打量起笛飛聲,“不對啊,阿飛,你為什麼對金鴛盟如此了解?”
笛飛聲瞥他一眼,不打算解釋。
李蓮花拍了拍方多病的肩膀,忽悠道,“這很正常,行走江湖多了解點沒錯。”
好不容易送走了兩人,李蓮花松了口氣,将石榴嫁衣交給莊上的丫鬟後,他關上房門。
此時,俞瑾還坐在桌邊,端着茶杯不知道想什麼。
李蓮花上前摸了摸俞瑾的頭發,察覺到頭發已經幹透又在他身旁坐下,“阿瑾,想什麼呢?”
俞瑾放下水杯,偏頭朝向李蓮花,露出幾分遲疑,“我覺得郭禍有些奇怪。”
李蓮花的目光在俞瑾臉頰上頓住了,今晚俞瑾試嫁衣以後就一直沒戴白綢,整張精緻溫潤的臉完全露出來了,這麼毫無防備對着李蓮花。
意識到自己出神的時間太長了,李蓮花輕咳一聲,“阿瑾也發現了……”
一聽這話,俞瑾意識到這家夥也懷疑郭禍,不禁問,“你發現什麼了?”
面對俞瑾,李蓮花沒什麼隐瞞的,“還記得今天下午我們去翠花樓樓遇到的綠柔姑娘嗎?”
俞瑾點頭,他記得當時聽到幾個堂客說郭禍壞話時,綠柔出言阻止過。
“吃飯時我提起郭禍死去的未婚妻時他臉上的悲傷明顯浮于表面,郭禍喜歡綠柔。”李蓮花抿了口水,繼續道,“綠柔對他同樣有意。”
俞瑾驚訝地挑挑眉,仿佛在問你怎麼看出來的。雙目失明,俞瑾倒是沒有注意這些。
“兩人雖然裝作不認識,但綠柔很了解郭禍的口味。而且……”說到這,李蓮花頓住了。
俞瑾無語,這人又開始故弄玄虛了,但還是順着他的意開口問,“而且什麼?”
“而且他們的眼神……”李蓮花看着俞瑾臉上好奇的表情,沒忍住上手捏了捏,嬉笑,“和我看阿瑾是一樣。”
俞瑾耳尖有點燙,“啪”地拍開了某人的手,沒好氣,“我和你說正事。”
“我也在說正事啊。”李蓮花笑得開懷,随後又輕飄飄補了句,“阿瑾你耳朵紅了。”
俞瑾梗住,“……”
某人越來越沒正形了。
李蓮花還沒欣賞夠,就見俞瑾已經恢複常态了,俞瑾淡淡“哦”了一聲,正色繼續,“我記得,方多病剛才提過,在新房内威遠镖局的千金所穿所用都是素色。”
俞瑾神色認真,“這郭乾言行舉止都極為看重風水術法,采蓮莊更不可能會為新娘準備那些衣物首飾,那麼這些東西隻能是新娘家自己準備的。”
“但是,即使是再喜歡素色的人,在成親這種重要場合也會避免使用素白,況且是待嫁新娘。”
俞瑾頓了頓,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更傾向于威遠千金并非喜愛素色,而是不得不使用。”
李蓮花聽完俞瑾的話,眼睛突然亮了起來,一把将俞瑾攬在懷中,驚喜道,“阿瑾,你果真是我的諸葛!我還一直想不通,這镖局千金明知這嫁衣帶了那麼多條命,為何還穿這嫁衣!”
“若你的猜測是真,那這樁嫁衣殺人案可是案中案了。”李蓮花抱着人就不松手,語氣興沖沖的,“我明日去找镖局千金的丫鬟問問!”
“你先别激動,我隻是随口一提,有沒有用還說不準。”俞瑾彎了下唇,靠在李蓮花肩上。
“怎會沒用,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能錯過。”
俞瑾笑着“嗯”了一聲,溫聲問,“現在獅魂大概率是死了,那你師兄的屍骨……”
“我問過老笛,獅魂處理遺骸,都有記錄在冊的習慣,找到記事冊,也能找到師兄的屍身。”
聽到這話,俞瑾松了口氣,“那就好。”
有了明确目标後,查案就快了許多,李蓮花從瘋瘋癫癫的郭坤口中找到線索,證實了第二個新娘王娘子死當天郭坤确實不在采蓮莊,而是同鎮上的劉公子在一起。
而郭坤瘋瘋癫癫的舉動是在模仿郭乾,身上背着骷髅也是因為他看到了郭乾背屍藏屍的畫面。
證據确鑿,再加上脾氣爆的笛飛聲一威脅,郭乾終于承認是自己殺了獅魂和許娘子。
至于郭禍,也不清白。
前段時間的威遠镖局千金正是死于郭禍之手,他喜歡綠柔,又不滿父親安排的親事,他曾目睹過父親殺死獅虎和許娘子的經過,所以用了同樣的方式殺了镖局千金。
結案後,李蓮花在鏡石内找到了獅魂的随身冊。
單孤刀的屍首在采蓮莊南門柳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