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松了口氣,要是再不來,就算身旁有張再養眼的臉也無濟于事。
她看了眼坐在長椅上發呆的俞瑾,提步走向那輛停靠在路邊的豪車。
先下車的孟宴臣直奔某個身影,識趣的葉子便隻和肖亦骁打了聲招呼,“老闆。”
肖亦骁道謝,“葉子,辛苦你了。”
葉子搖搖頭,“沒事。”
畢竟她也是收了錢的。
見狀,肖亦骁認真保證,“以後有什麼事你找我,能幫我一定幫忙。”肖亦骁說得真心實意,若不是葉子發短信來告知,他不知道今晚孟宴臣會怎麼樣。
葉子垂下眸嘴角緩緩勾了起來。
今晚她不虧。
看到俞瑾沒事,孟宴臣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他差點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俞瑾了。
可真到跟前,他卻邁不動步子了,更不知道說什麼,孟宴臣将外套披到俞瑾身上,手心觸到的那股涼意讓他整個心像被揪住,他本想将人擁入懷中,但實際上隻敢輕輕地喚了聲“阿瑾”。
俞瑾盯着長巷出神的眼珠緩緩動了下,随後他扭頭看向孟宴臣,平靜地問,“宴臣,你不問我來這做什麼嗎?”
孟宴臣手一抖,他不敢問。
他比誰都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他曾送過許沁無數次來這地方找宋焰,也曾在這裡觀察等待許沁。他想跟俞瑾解釋那都是以前的事,他現在一點都不喜歡許沁,可現在還有用嗎……
俞瑾将目光從孟宴臣身上收了回去,他重新觀察起那條巷子,剛才許沁和宋焰離開的方向。
“我是來看許小姐的。”
語氣說得平靜,可孟宴臣隻覺内心掀起狂風巨浪,他嘴唇翕動,最終下定決心,“阿瑾,對不起,我們回去好不好?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俞瑾搖搖頭,繼續道,“說起來,我好像從沒有認真觀察過許小姐。我想看看你喜歡她什麼。”俞瑾說得很輕,像是在自言自語。
孟宴臣吓得六神無主,一把抱住他,不住解釋,“我早就不喜歡她了。”他生怕俞瑾下一秒說出要分手的話。
“我剛才看了很久。”
說到這,俞瑾語氣似是有些疑惑,“我還是不知道你喜歡她什麼。孟宴臣,你為什麼會喜歡許沁?”
孟宴臣一愣,他總覺得俞瑾的語氣好像不是生氣和質問,他偏頭對上了一雙被酒精染得朦朦胧胧但亦充斥着疑惑的眸子。
“我……”
孟宴臣也陷入了迷茫。
自己為什麼會喜歡許沁?
是因為他和許沁同樣被困在這個嚴肅和壓抑的家裡同病相憐嗎?還是因為許沁的出現讓他在壓抑生活中得以喘|息?還是因為他不想隻當一隻孤單的毛毛蟲渴望有另一個同伴?
似乎都有……
他好像沒他以為地那麼喜歡沁沁。
“你也不知道嗎?”沒聽到孟宴臣的話,俞瑾像學術研究般點了點頭,“或許喜歡是沒有理由的。”
孟宴臣那句話直接卡在喉嚨。
俞瑾歪了歪腦袋,“我想知道你以前也會坐在這看許沁和宋焰嗎?孟宴臣,你當時在想什麼?”
“看到他們親吻,看到他們擁抱你沒感覺嗎?酸澀?生氣?還是嫉妒?”其實俞瑾想問,你喜歡一個人怎麼看得下去的?
這句話并不是憤怒也不是嫉妒,孟宴臣恍惚間摸到了俞瑾話裡的那絲名為希望的東西,他像個等待宣判的囚徒一眨不眨地看着俞瑾。
答,“我生氣。”
其實他甚至有點預料之中。
“生氣啊——”俞瑾重複了一遍,眨眨眼,突然詢問,“如果是我呢?”
俞瑾直視孟宴臣,輕聲問他,“孟宴臣,你也會躲在暗處看着我和别人親吻嗎?”
我不會!
他怎麼可能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孟宴臣臉色頓時沉了下去,他抱着俞瑾的手猛地收緊。不一樣的,是不一樣的,光是想到那樣的場景他就嫉妒得發瘋,有不顧一切想毀滅那個人的沖動。
俞瑾沒有掙紮,緩聲假設,“如果我也像許沁一樣不喜歡你呢?”
孟宴臣紅着眼,一字一頓重複,“不可以,你不可以不喜歡我。”
已經破繭觸碰到陽光和希望的蝴蝶,再讓它再讓它回到黑暗中會死的。
聽着耳邊孟宴臣情緒失控的低喃,俞瑾擡手緊緊抱住了他,輕輕安撫地拍了拍,“抱歉,我不會的。”
俞瑾仰頭去吻孟宴臣的唇,微涼的唇試圖溫暖另一道涼透了唇,下一秒就被強勢翻轉,輕碾交纏,掠奪得一幹二淨。
兩唇分開。
俞瑾靠着孟宴臣艱難平複着呼吸,他抿抿唇,仰頭問孟宴臣,“孟宴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沒有那麼喜歡許沁?”
孟宴臣失而複得般地抱着人,不斷重複着“當然”。他不想為年少的悸動辯解,因為他以後會讓眼前的人知道自己的心意。
聞言俞瑾笑了,“孟宴臣,我覺得我比許沁更好。”話語間都是自信和雀躍。
“你明顯更喜歡我。”
俞瑾說得肯定。
“以前是以前,以後隻能喜歡我。”
迎着俞瑾亮得發燙的眼,孟宴臣根本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何況,他還心甘情願。
孟宴臣許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