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鶴軒也沒客氣,一張口就是要尋吉光裘。
“什麼?吉光裘?我說齊公子,你現在還沒發達吧?怎麼這麼金貴的東西,你都敢要啊?”
吉光裘,相傳是由神獸澤馬之毛皮制成,此裘入水不沉,入火不焦,算的上是西域珍寶中的珍寶。
吉光裘不但價值連城,還屬實不好找。
“錢不是問題,我就問你這個西域大師,到底有沒有吧?”
麻子狐疑的看了一眼齊鶴軒,他現在的樣子,不像是發達了,但是他身後有梁世子這個大财主,那保不齊金銀該是不缺的。
何況,上次那幾塊鬼市令牌,他也是順順當當的拿到了錢的。
“有到是有一件,不過......已經被人訂了出去。說是要獻到宮裡的。”
說着麻子壓低聲音,俯到齊鶴軒的耳邊,小聲道:“該是獻給皇後娘娘的。”
齊鶴軒闆着臉,努了努嘴,道:“你就不能再搞一件嘛?”
麻子登時嗓門大了起來:“我的老天爺,你以為是買狐裘啊,說要幾件就幾件。你也知道這是吉光裘,吉光裘啊!你能從我手裡摸到根吉光裘的毛就已經是大幸了,還幾件?!我就這麼跟你說吧,當今存世的吉光裘,據我所知,該不超過三件。相傳還是同一匹澤馬所制。僅三件!懂不?”
麻子向齊鶴軒豎起了三根手指。
“那你就把這件給我吧。”齊鶴軒不以為然。
麻子砸吧着嘴,斜眼瞧着他道:“我收的可是金子。”
“什麼金子銀子的,你就要是星星子,那梁世子也能給你弄來,隻要是給玉嬌妹妹的,你看他舍不舍得。”
說不定這吉光裘一送出去,梁值還真能成他妹夫呢。
齊鶴軒也打着他的如意算盤,這樣豈不是兩全其美。
麻子很是為難,道:“我說軒皮子,我實話跟你說吧,這吉光裘不是錢的事,也不是不想賣給你,真的是後邊的人不知道是誰。你想啊,送給皇後娘娘,後邊得是多大的官呐,那可不是我這種人能得罪的起的啊。你要是早幾日來還好,我至多跟人家說沒有,可現在人家定金都交了——”
“你别跟我這高啊低啊的廢話了,那些事,我不管。你就說你給不給我吧?你要是不給我也行,往後你就抱着金子做兄弟吧。”
“哎,好你個軒皮子,你竟然還威脅起我來了。這裡邊,是錢的事嘛?是金子的事嘛?”
沒等麻子繼續唠叨,齊鶴軒起身就走了出去,
“走,買狐裘去!就讓他這個卷毛光棍抱着金子過日子吧。看他賣個破皮裘能飛黃騰達到哪裡去!”
簾子被齊鶴軒一揚手掀開,宮強宮默随後就跟了出去。
麻子張着嘴愣在原地,“這個軒皮子,脾氣還是這麼大。我是上輩子欠他的啊!”
齊鶴軒抱着胸,氣鼓鼓的走在鬼市街上,左右張望那些個皮裘店,怎看怎不滿意。
那吉光裘算是真的入了心了。
“要說啊,這事,還真是隻能找麻子。”齊鶴軒語氣見軟,
“怎麼?再回去求他?”宮強壓着嘴角,看齊鶴軒一臉煩躁的樣子,
“也不是不行,你以前又不是沒求過。”宮默補了一嘴。
當年齊鶴軒求着麻子給他搞一本《遊仙窟》,被麻子耍了一把,可把當時的他給急的。
“你們倆沒看是吧?是誰看的流了好幾天的鼻血?”
齊鶴軒也沒嘴下留情,要說私密事,這仨人之間,基本沒有。
宮強笑着露出了牙花子,不好接茬。
齊鶴軒似是有那個多動症,走在街上身子一會兒轉向左邊,一會兒又轉向右邊,時不時還走到前面去倒着走。
直到他又看見了那個門口挂着紅燈籠的女妝鋪子,忽然心生一念。
“哎,老宮,要不,你倆辛苦幾個大夜?如何?”
“怎麼?”
齊鶴軒神神秘秘的将宮強宮默二人的腦袋摟了過來,湊低悄聲密語。
二人聽完擡頭看着齊鶴軒,道:“嗯......也是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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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世隐隆請長青寺為太子開祈福消災法會,正值隆冬,但來的人卻比上次少師府設宴多出去不少。
因着此次法會是以為太子祈福的名義,和上次的性質截然不同,當朝官員幾乎每個人都來了,甚至還帶上了家眷,想着一起沾沾慧初法師的福報。
光祿寺也參與了籌備此次法會,祭祀供食,以及各官眷午時的齋飯。
光祿寺卿周肅禮與徐世隐同歲,由徐霖之一手提攜,曾任翰林院翰林官,徐霖之逝後,徐世隐任太子少師,周肅禮升至光祿寺卿,官至從三品。
二人與太子密切,雖說徐世隐一直跟在太子身邊,但如今,周肅禮卻更近皇上。
徐世隐一身素衣,舉袖作禮,周肅禮柔眉順目,恭簡不失。
百官陸續而至,寺院幢幡高挂,梁豈未着铠,亦是一身素衣。若不是寺院門口的禁軍把守,任誰也看不出這是一場官家法會。
齊鶴軒跨着馬,随着齊府的兩頂轎子,緩緩從齊府出發,過四個街區到了晉昌坊長青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