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帝近日夜夜入宿甯德宮,袁後失寵,太後旁敲側擊了幾回,赢帝終于在白日去了幾回大明宮。
太子昏迷,袁後日漸瘋癫。
赢帝咳着身子,召齊國淮兩儀殿觐見,内宦特囑帶齊鶴軒一同觐見。
“義父,今日是否要穿軟甲?”
齊鶴軒不明白皇上為何要召他一起觐見,心中頗有些忐忑。
“穿,時時刻刻都要穿着,不可大意。”
齊國淮理了理自己的朝服,又摸了摸齊鶴軒的身子,檢查他是否穿上。
“是穿上了,特意問您一聲。”
齊鶴軒已滿十八,個頭也高出去齊國淮不少,如今已八尺有餘。
齊國淮看着齊鶴軒那張稚氣的臉,和結實的身子骨架,眼中充滿了對未來的希望。
“臉洗了嗎?”齊國淮溫聲問道,
“洗了,”齊鶴軒摸了摸自己的臉,“見皇上肯定要洗的。”
“嗯,立整些好。”齊國淮又看了看齊鶴軒的發,道:“去換根冠簪吧,選根好的。”
“這個就挺好。是玉嬌妹妹送我的,我日日戴着呢,戴習慣了。”
齊鶴軒不以為然,皇家怎會嫌棄這個。天底下,所有财富不都是皇家的嗎?戴在誰的頭上不是戴。
齊鶴軒欣慰道:“明日再戴吧,今日換了。”
“是,義父。”
齊鶴軒不知為何今日如此隆重,比他第一次入宮在所有官眷面前露臉還要隆重。
收拾妥當,父子二人在傍晚酉時入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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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帝坐在龍榻,不停的咳着,一旁的内宦遞着帕子,又随時捧着個小瓷壇。赢帝擺擺手,叫他将這些都撤了下去。
齊國淮跟坐在一旁的嘉妃也一同行了禮,齊鶴軒跟在後邊,也恭敬跪拜。
赢帝目光始終落在齊鶴軒的頭上,看的他心裡忐忑不安,不知自己哪裡不妥。
“像,”赢帝望着齊鶴軒,連連道:“是像。”
嘉妃微笑着道:“齊将軍勞苦功高,皇上一直是惦記着你的。”
齊國淮又拜了下去,道:“為皇上分憂,臣在所不辭。”
赢帝道:“太後體恤,思慮朕的身子,需人分憂,你又是朕最信的過的人,最後還是允了,任你為金吾衛大将軍,到朕的身邊來。”
說着内宦舉來一道聖旨。
齊國淮再次伏身。待内宦宣完聖旨,齊國淮道:“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
赢帝掩着嘴又咳了幾聲,“朕的身子也大不如前了,膝下又再無子,八弟幼時又出家。今日,封你為金吾衛大将軍,你的擔子重了,是日,你得站出來。”
“是,皇上。”
齊國淮深知此時皇上身邊無人,是做了最後的掙紮,才争取到将他提拔到身邊。
那日冬宴上,赢帝本準備提,卻被太後堵了回去。
而今,太子怕是熬不過冬天了,要被太後棄了。
赢帝冷落袁後,強撐着身子寵幸嘉妃,就是給太後立個未知的威脅,太後自此才松了口。
把他調進金吾衛,為的就是将來有一天,身邊不全是太後和右相的人。
隻要皇上身子還在,太後就不敢說天下是袁家的,皇上就還有機會。齊國淮深深明白其中的道理,和皇上的深意。
赢帝朝内宦道:“給齊将軍賜座。”
内宦搬來兩張座墊,齊鶴軒也跟着一起坐下。他迎上了嘉妃的目光,又趕忙将頭垂了下去。
今日不知怎的,看似沒他什麼事,但好像自己又時刻被人關注着。
赢帝緩了緩,道:“今日召你前來,一是為了宣你的職,二呢,是關于軒兒的事。”
軒兒?齊鶴軒一臉驚愕的望着座上的赢帝。
齊國淮屏住呼吸,緊張萬分。
赢帝又問:“軒兒這些年在軍中可有建樹?”
“回皇上,鶴軒貪玩好鬥,在軍中功夫了得。其他方面......稍微弱些,也請了夫子在教。回京都後,學的要上心一些,或許京都能人多,再不學,他自己也覺得臉上無光。”
“哈哈。”赢帝将帕子掩在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