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之助的毛一圈圈炸開。
“你是……!?”
女人露出一個他再熟悉不過的笑容,那是他幾十、幾百年來日日夜夜都在懷念的笑容。
“松陽……老師!?”
怎麼會……靈力波動分明就是神彌,為什麼……
“唔,我沒有為自己開脫的意思,不過你想聽的話,我可以告訴你。”神彌……吉田松陽拂了拂坐墊上不存在的灰塵,徑自坐了下來,一副料定對方很想知道的樣子。
如他所料,狐之助戰戰兢兢的走到他對面,蹲坐下來。
“從哪裡開始說好呢……”
他決定從一切的開端——他在牢中見到神彌開始說起。
那時,經過幾年相處的他早就打開神彌的心牢,讓她對他卸下防備。
使了巧計令她昏迷過去後,他将自己的心髒換給了神彌。
當年的自己在想什麼……他在想自己身體裡的那位‘虛’。
他跟自己打了個賭,賭心髒轉移後能夠保全一絲意識。
他在自己的身體裡死後,占據身體的就隻有‘虛’,‘虛’的野心他最清楚不過,日後也必定會跟自己的幾個弟子對上。
若能保留一絲意識,一來可以保證神彌不會被‘虛’的意志侵占身體,二來若是最後所有人都無法打敗‘虛’,他也可以作為最後的保障。
他原本預想到最好的結果,就是他和‘虛’同歸于盡。
而有了他血肉作為支撐,神彌也能夠在他和‘虛’同歸于盡後活下來。
隻是沒想到計劃遠沒有變化快,在他預想的最終決戰前,神彌就先一步自盡了。
他也有想過薄荷的死或許隻是一根引線,最後在烙陽星看到母親的墳墓時,才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一直以來的夢想就是将母親和弟弟妹妹接到地球居住的。
夢想破滅,能夠容納她的‘家’也盡數被剝奪,她再也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了。
或許是潛意識告訴神彌,她的心髒不太對勁,自盡前,她特意将心髒摘下來,封在特制的盒子裡,吉田松陽的意識卻沒有留在心髒,而是跟着神彌的靈魂來到了異世界。
吉田松陽在意識深處看到她交了新朋友,一點點建立起本丸,借着做任務的名頭去其他的異世界尋找複活母親的方法。
從一開始封閉内心,被見子小姐一點點從蝸牛殼裡拉出來,重新與他人建立起信任關系,脫離半死不活的狀态,都與見子小姐脫不開關系。
在蛆蟲之巢的三百年裡,神彌每日都沉浸在見子小姐的幻覺中。
夢有多美好,醒來的時候就有多痛苦。
百年來日複一日的幻覺折磨中,自責,難以面對現實的恐懼和降低到冰點的求生欲在兩百年後,令神彌的靈體開始渙散。
不幸中的萬幸,靈子被殺氣石阻擋着,沒有散出去太多。
意識到神彌靈體開始潰散後,吉田松陽與同樣被關在意識深處的那振斬魄刀商量解決的辦法。
他們多次嘗試過強行喚醒神彌的意識,或是激起她的求生欲,最後都失敗了。
絕望之際,吉田松陽做了個大膽的決定:由他暫時接管神彌的靈體意識,無論如何先保住靈體不繼續潰散下去。
之後與浦原喜助交好的也是吉田松陽的意志,神彌原本的意識已經在深處沉沉睡去,不願醒來。
“那你今後打算怎麼辦?”狐之助——坂田銀時露出自己那雙通紅的眼睛問道。
吉田松陽沒有回答,反而奇怪的問他:“你又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他在神彌的意識深處隻能看到神彌所看到的東西,這隻長着銀色卷發,赤色眼眸的狐之助是某一日突然出現的神彌本丸的。
神彌知不知道他無從而知,吉田松陽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這隻自稱‘卷之助’的狐狸式神,約莫是自家弟子坂田銀時。
再之後,他又帶了一隻整日沉浸在自己腳上肉球的狐之助和戴着海盜船長同款眼罩的狐之助,就更确定自己的想法了。
銀時猶豫了下,搖了搖頭,隻說自己是機緣巧合之下,在睡夢中清醒過來後便成了這副樣子。
見銀時不願意說出真實情況,吉田松陽也不再追問,總歸不會害了神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