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奇怪怪的家夥……
最後萩原研二和陣平醬也沒能跟那個奇怪的家夥談上話。
在他們把人提出去之前,危險物處理班那邊就傳了消息,匆匆忙忙就叫他們出警了,等他們好不容易從忙碌的工作中脫身,回到審訊室卻被告知他們帶回來的人已經被人保釋出去了。
本身就是因為沒有任何證據将人逮捕的,能把人留在這沒有被投訴已經是萬幸了。
“所以說……是她找你來的嗎?”松田陣平神色複雜地看向前面那個一看就是不良少年的銀色長發少年。
少年跨上機車,平靜冷淡的臉上露出疑問:“‘她’?給我打電話的是個男人,拿錢辦事而已,不知道你們的内情,也沒興趣知道,就這樣,再也不見。”
說完,留下一臉凝重的松田陣平,騎着機車揚長而去。
當開出一段距離後,銀發少年停了車,在街邊找了家公共電話亭,沒等他投币撥号,電話就響了起來。
他神色平靜地接起來:“人已經出來了。”仿佛知道電話對面是誰一樣。
“謝謝,麻煩你了,相良。”電話對面的人說道。
相良彌音勾唇露出一個笑容,半個身子斜斜靠在透明玻璃罩上,指間夾了根煙:“要感謝我不如早點回來?你不在我打架都沒力氣了。”
對面的人沉默了下,随後說了一句:“我會的。”便挂斷電話。
将話筒挂回去,相良推開電話亭的門,再次跨上機車,風吹起長發,像一隻手溫柔撫過發尾。
高明的謊言摻雜一半的真話,相良說的話隻有最後一段‘不知道内情’以及‘再也不見’這句話是真的,剩下的都是假的。
從他接到陌生号碼打來的電話,到電話那頭的人拜托他到警視廳保釋某個人,以及被問起來的時候如何撒謊,那人都為他細細想好了。
“真是個愛操心的家夥……”相良彌音笑着自言自語。
次日,相良彌音果不其然被警察找上了,找上他的是一個留着黑色蓬松自然卷發,自稱松田陣平的男警察。
“警察先生,我真的不知道,我隻是接到一個電話,讓我去警視廳保釋一個人,成功了就給我錢。”相良指間夾着正在燃燒的香煙,笑容痞痞的,完全不像十幾歲還在上學的孩子。
“至于電話那頭是什麼人我就不清楚了……畢竟像我們這樣的小混混是不配知道太多的。”
“你知道你保釋的是什麼人嗎?”男警察皺眉問道,他看起來耐心即将耗盡的樣子,眼眸緊緊盯着相良指間的煙。
一旁的老師和着稀泥:“相良同學,如果知道什麼,請一定跟警察先生說……”被相良惡狠狠瞪了一眼後又改口說:“如果不知道就算了……”
這副慫樣真的能管得住學生嗎?松田陣平腹诽。
昨天他和hagi被危險物處理班叫回去,說是銀座某商場内被裝了一枚炸彈,本來不需要他們兩個人都一起去的,但犯人後來再次發來傳真說明還有另一枚炸彈在米花中央醫院。
沒有辦法,他們二人隻能急匆匆地換上防爆服,分别去拆彈,等他們到了地方,拆開炸彈外殼,發現裡面隻是一個被設置了時間的鬧鐘,那一瞬間的心情簡直無法言喻。
性格暴躁的松田陣平将鬧鐘拆了個稀碎,沒有在裡面發現任何起爆裝置,打電話給hagi也是同樣的情況,在仔細尋找現場,發現沒有任何炸彈後,清楚自己被人耍了的他匆忙趕回警視廳,果不其然人已經消失無蹤了。
不管是到戶籍所在地找還是順着監控查,都查不到對方任何蹤迹。
唯一的線索就是他眼前的少年!
“我怎麼會知道呢警察先生,拿錢辦事,問太多可是大忌。”少年的心理素質明顯非常強大,回答的時候表情沒有絲毫異樣。
據他們調查到的資料顯示,這名少年在剛進入高中的時候一頭黑色短發,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鏡,身材纖瘦,整個人畏畏縮縮的,完全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現在的相良留了一頭長到腰間,染成銀色的頭發,黑框眼鏡也摘下,露出绮麗如鑽石般耀目的冰藍色眼眸,唇角勾起,搭配上清麗姣好的面容,看一眼仿佛就會沉醉進去,身上穿着夏季短袖校服,露出來白皙的手臂上也有了一層薄薄的肌肉,張揚、不可一世。
松田陣平再次看了眼手裡相良兩年前的照片:這真的是一個人嗎?真的不是随便推了個人出來嗎?
由于沒有證據,松田陣平也不能将人帶回警局審問,昨天把那個疑似炸彈犯的‘跟蹤狂’帶回去已經被上頭口頭教訓了,本來查案抓犯人就是搜查一課的工作,不該他們危險物處理班出手抓人的。
回到住處跟萩原研二碰頭,看着對方空空如也的雙手就知道那邊也撲空了。
他跟萩原研二本來商談好趁着今天休息,二人分頭行動,一個去原田家,一個去學校找相良,考慮到原田的目标可能是萩原研二,他是想自己去找原田的,但臨出門時被萩原拉住,一番讨論後最終決定他來找相良,萩原去找原田。
據萩原說,他跟公寓管理員開門進去的時候,裡面的擺設布置都維持着還有人在這裡生活的痕迹,屋子裡擺放着高高的貓爬架,櫃子裡還有幾袋沒吃完的貓糧,地闆沙發茶幾均是一塵不染的樣子,看得出來是個很愛幹淨的人。
公寓是三室一廳的套房,三個房間都有被使用過的痕迹,但是都沒有留下任何生活用品,連衣服和浴室裡牙刷都被收得幹幹淨淨,一件不剩。
按公寓管理員的供詞,這套公寓裡似乎不止住着原田一個人,偶爾還會在窗戶上看到另外兩個人的影子,而在大約一周前,他的兩個朋友就各自帶着行李走了,之後也沒有見過原田再進出這個公寓。
之後,萩原研二又去看了公寓出入口的監控,近三天内,監控并沒有拍下原田進出公寓的身影。
“也就是說,那家夥還有其他據點,那兩個朋友,可能就是在銀座的商場裡和米花中央醫院放置炸彈的人!”松田猜測道。
“但是奇怪的是,我翻了公寓更早之前的監控,沒有任何一個監控拍到管理員所說原田的‘另外兩個朋友’,那兩個人,要麼是有極高的反偵察技術,要麼……就是原田自己假扮的。”萩原研二摩挲着下巴。
“确實也能說得通。”松田低頭沉思:“但是我至今搞不懂他為什麼要跟蹤你。”
按說萩原研二從警校畢業至今就在危險物處理班,不像搜查一課那樣天天出去查案,接觸到犯人的機會也不多,他本人又是圓滑的性格,從不曾得罪什麼人,很難想象到會有人去針對他。
而且跟蹤了一年多,期間萩原研二無數次單獨行動,企圖把對方釣出來,來個釣魚執法,但就是不見他上鈎。
“難道是你以前渣過的女人找來的人?”松田陣平故作嚴肅地問。
萩原研二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在你心裡我就是這種人嗎陣平醬!”
松田陣平移開視線,一臉‘這誰說得準呢?’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