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沐三日後的大朝會上,豐莒果然開始發難,參奏有三名戶部官員貪墨八百萬兩,雍王大怒,命豐莒徹查貪墨一事,并整治大雍吏治。
下朝後,鳳栖梧與任如松皆來永平君府議事。
任如松對豐莒的舉動大為不解,隻因豐莒所參奏的三人本就是與豐莒同一派系的,“殿下,豐莒為何要自斷手腳?”
“我猜,這一定不是豐莒的本意,想必是百裡氏聽了什麼風聲,給他支的招,畢竟貪墨的銀兩最終都會充入國庫,雍王也不虧,而近日他與玉無緣來往密切,定然還有其他謀算。”楚雲岚支着石桌,随意擺弄着衣裙上的璎珞。
“嗯,雲岚所言不無道理,父王一直有興兵的打算,興兵必會消耗大量銀錢,所以即便這次豐莒出了什麼冤錯,隻要有足夠的銀錢充公,恐怕父王也會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更何況,”豐蘭息正色,“豐莒現在有了王令,行事更加方便,通知所有官員,在此期間,不可犯錯。”
鳳栖梧聽出了豐蘭息的弦外之音,“殿下話中别有深意,莫不是三殿下想借這次機會排除異己?”
豐蘭息點了點頭。
“臣明白了,即刻就将殿下的提醒通知到位。”鳳栖梧告退。
同時,豐蘭息也讓任如松盯緊玉無緣。
暖陽照人的午後,鳳栖梧着急忙慌來找豐蘭息。
恰遇院内正在消食的楚雲岚,“是栖梧,何事這般步履匆匆呢?”
“今日一早,周忠被豐莒下了獄,說他也是參與者。”鳳栖梧帶來了最新的消息。
“戶部侍郎周忠?”豐蘭息剛行至廊下,聽得分明,“看來,豐莒已經出手了。”
“你這三弟,動作倒是夠快。”楚雲岚不吝贊揚。
“你可确認,這周忠并未參與貪墨一事?”
鳳栖梧力保周忠清正廉潔,絕不會與人同流合污,“殿下,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豐蘭息深思當前局勢,“如今懲治吏治,肅清貪墨一事,已是父王眼中最為重要的事情,要是貿然參與,定會惹怒父王,隻怕會日中則昃,所以此事,必須在豐莒查清之前找出真相,才能有一線轉機。”他叮囑鳳栖梧,“你找個機會,偷偷進入天牢,找到周忠,告誡他,一切坦白,切莫被他人屈打成招。”
鳳栖梧深知事态的嚴重性,即便周忠是她鳳家姻親,她也不能自亂陣腳,陷殿下于險境。
就在鳳栖梧離開不久,宮裡傳來密诏,召請楚雲岚入宮。
“父王突然召請,量必是有要事發生。”
楚雲岚想起來劇中還發生了國庫被盜之事,隻是目前還未傳出風聲,雍王應是為了此事,“看來,你那三弟不隻是拿了周忠這麼簡單啊,我且前往一談。”
寂靜的禦書房内,楚雲岚飒然而至,每次入宮,她都不曾驚動任何大内禁衛。
雍王早已習慣楚雲岚的悄無聲息,“你可知,孤今日為何召見你。”
“國庫被盜,大王必是為此發愁吧。”此事尚未傳開,楚雲岚便是借此彰顯己方收集情報的能力。
“姑娘既已知曉,那麼可有線索?”
楚雲岚面露為難之色,欲言又止。
雍王急于追回被盜的庫銀,“姑娘但說無妨。”
“庫銀去向,我确實已有方向,不過,此事背後涉及三殿下,為了避嫌,日前的情報中,我隐瞞了三殿下拜訪玉無緣一事,還望大王理解。”
“國庫關乎我大雍之本,不容有失,豐莒為了對付蘭息,竟然勾結玉無緣自導自演,那玉無緣畢竟是冀州皇朝身邊的人,他又怎知玉無緣不會暗度陳倉,将庫銀偷運回冀州,豐莒實在不知輕重,姑娘盡管放手追回庫銀,孤自有決斷。”雍王自知此前太過放縱豐莒了,導緻豐莒肆無忌憚,但事關國本,不得不重視。
楚雲岚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好,楚某會盡快追回被盜的庫銀,并且會将庫銀與一應證據全數交由鳳尚書。”
楚雲岚出宮時,天色漸暗,想起午後豐蘭息吩咐鳳栖梧的事,她尋了一處酒樓三樓靠窗的一面,離鳳宅不遠,剛好能看到鳳宅,靜靜等待着。
夤夜時分,鳳栖梧身披黑色鬥篷,從鳳宅後門出來,專挑僻靜的小路,往天牢的方向快步走去。
楚雲岚運起輕功遠遠跟着鳳栖梧,集中精力聽着周邊動靜,倏爾,風聲中混雜一絲異動,随後,一道黑影竄過小巷,這道黑影不是别個,正是楚雲岚在此守株待兔的對象玉無緣。
黑衣人身形迅捷,在鳳栖梧尚未反應過來之前,将人打暈,正欲進行下一步動作時,背後破風聲迅猛而至,竟來不及回頭應掌,隻覺後心被一股磅礴之氣灌入,霎時,體内氣血翻騰,痛苦難當,不得已,勉力抽身而退。
眼見玉無緣狼狽逃離,楚雲岚并沒有繼續追擊,她這一掌雖隻用了八成力,卻是出其不意,玉無緣毫無防備,能不能活命便看天意了。楚雲岚蹲下來查看鳳栖梧的傷勢,好在隻是被打暈,将人背起送到鳳栖梧宅院,交給鳳栖梧的貼身侍女照料,随後回轉永平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