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連聲應道:“殿下,楚姑娘方才提點過,環姐姐已經在收拾了。”
豐蘭息笑着對楚雲岚道:“你就這麼相信我能說服父王?”
“你親自出馬,豈有不成功的道理,這點判斷能力我還是有的,”楚雲岚信心十足,“隻是沒料到會這麼急迫,明日便要出發,我需走一趟如玉軒。”
“哦,何故?”
楚雲岚無法确定,之前那一掌,玉無緣是死是活,而接下來的劇情就是豐蘭息的身份被揭穿,總要提前做好準備,“日前我就懷疑,你的身份已經暴露,雖然上次豐莒失利,去玉無緣處大鬧一場,但未免有詐,萬一玉無緣留了後手,讓豐莒得知了你黑豐息的身份,隻怕會再生事端,所以得去叮囑馮程他們加強戒備,守住如玉軒。”
“可如玉軒現在不是正與父王合作嗎,利弊權衡,父王應不會對如玉軒下手。”
楚雲岚很不認同,“你不是早知曉雍王生性多疑,他若知道你身後有隐泉水榭這個龐大的勢力,再加上豐莒在一旁添油加醋、煽風點火,隻怕雍王會疑心你有謀逆之心,咱們總要有備無患才是。”
“還是你思慮周全。”豐蘭息暗惱最近被這幾次的勝利沖昏了頭腦,忘了父王的多疑。
“我很快就回來。”楚雲岚快步向外走去,卻在院内遇到了剛回府的文钰。
文钰奇怪道:“這麼晚了,雲岚這是要去哪裡?”
楚雲岚簡單說明原因,文钰攔下楚雲岚,“我代你去吧,住在永平君府,出入多少有些不便,還是如玉軒更适合我。”
楚雲岚喜道:“太好了,有姑母坐鎮,一定沒有問題。”文钰的功夫遠在馮程等人之上。
一切安排完畢,隔天一早,豐蘭息與楚雲岚帶着鐘離、任穿雨、任穿雲整兵待發。
看着所謂的精兵三五成群、東倒西歪的,鐘離忍不住小聲對豐蘭息吐槽,“殿下,不是說好五百精兵嗎,這哪是精兵,明明就是一群兵痞。此次良城事關重大,是哪位大人從中作梗,要陷害殿下。”
豐蘭息早有心理準備,“若不是父王的授意,誰敢這麼做。”
“大王!”鐘離一臉驚訝,“大王為何要如此?”
“無非兩個原因,一是父王并不想止戰,而是開戰,良城不保,則是大舉進攻青州的最佳時機,出師有名;二是父王生性多疑,若給我精兵強将,擔心我在良城擁兵自重,自然,要削弱此行的兵力。”
“可惜,與青州興戰,絕非良策。”楚雲岚把玩着随手撿的樹枝。
“雲岚說的不錯,所以此行,我也想與青州世子一會,若能談和,再好不過了。”豐蘭息環顧四周,轉身欲登馬車,“走吧,鐘離,傳令所有人,出發。”
豐蘭息行軍途中,突遇暴雨,士兵們都不願冒雨前行,紛紛吵嚷着要休息。
任穿雨氣不過這些士兵消極懈怠,被豐蘭息攔住。
“土地泥濘,行軍不易,大家彼此攙扶,相互助力,若是累了,可以依靠長繩暫時休息,”豐蘭息扶起癱坐在地上的士兵,走到隊伍最前面,鼓舞道:“我在前面替各位開路。”
楚雲岚也下車與豐蘭息并肩同行,衆人行至一處峽谷,大雨仍舊未停。
任穿雨在側指引道:“殿下,過了前面這片峽谷,應該有片山坳可以避雨。”
豐蘭息再度為大家鼓氣,“過了前面的峽谷,今日我們便安營紮寨,好好休養,大家一定要堅持住啊,若是拖了後腿,可沒有酒喝。”
“殿下,這酒可是管夠啊?”有士兵附和道。
“行軍路上不可貪杯,但若到了良城,酒肉管夠。”
士兵們歡欣不已,紛紛響應。
連續的大雨,沖刷着一旁的山壁,誘發了山體滑坡,豐蘭息心道不妙,忙警醒大家,“這山就要塌了,大家快走。”
士兵們加快腳步,已然來不及了,石塊滾落下來,眼看就要砸到人群,豐蘭息顧不得危險,将士兵拉開,一掌擊碎落石。楚雲岚将内力凝于指尖,點落之處,石塊皆成齑粉,人群慌亂中,又有一道白色身影快馬而至,加入救護的行列。
待所有人疏散完,來人定睛一看,大驚道:“黑狐狸!”
來不及多言,三人離開塌方的峽谷,跟上大部隊,天黑前,終于安營紮寨完畢。
大營内,白風夕一臉不可置信,“你這隻黑狐狸竟然還是永平君豐蘭息,黑豐息,豐蘭息,一字之差,我早該想到的,你居然瞞了我這麼久。”
楚雲岚暗自翻了個白眼,一語點破其真實的身份,“啧,風姑娘不也是一直隐瞞了身份,惜雲公主。”
“你是怎麼猜出來的?”白風夕驚異于對方的語出驚人。
“你的反應,證明我說的沒錯,這也并不難猜,”楚雲岚假裝分析道:“你為了趕往良城,不惜冒雨前行,可見,你有要事必須盡快到達良城,而良城目前最要緊的,正是青州世子風寫月兵臨良城,你恰巧是‘風’姓,就不難聯想了。”
“沒想到你能識破我的真實身份,”白風夕倒是沒有糾結在此,“我們還是說說眼下最重要的事吧,黑狐狸,你們帶兵前往良城,準備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