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也是,走吧。”豐蘭息帶着楚雲岚、白風夕走入街邊一座茶肆,店老闆熱情接待三人入座。
此時,有官兵押着百姓經過,口中皆是催促、驅趕之意,白風夕正要起身為百姓鳴不平,被楚雲岚一把按住。
“風姑娘莫要沖動,”見白風夕不再動作,楚雲岚收回手,“你此時救他們,難保那些官兵不會事後找他們的麻煩,唯有鏟除了于鳴,方能一勞永逸,靜待吧。”
豐蘭息詢問店家,“老闆,那些是什麼人?”
店主歎了口氣,“二位一看,就是外地來的,他們是被拉去修水渠的。”
“水渠的工人怎麼會被驅趕呢?”豐蘭息追問,“聽說朝廷撥了銀子,大家不應該是自願去才對嗎?”
“啧,肯定是被這裡的狗官貪去了。”楚雲岚接過店主添的茶水。
店主緊張地壓低聲音,“姑娘小點聲兒,咱們可惹不起,這朝廷撥的銀子,确實到不了我們手上。為了修大壩,城裡但凡有點勞動力的壯丁都被抓去了,沒日沒夜地幹活,唉,慘哪。”店主添完茶水,道了聲“請”,便忙去了。
白風夕實在看不下去了,義憤填膺地對豐蘭息說道:“這城中狗官實在該殺,左右你也是要先除去他的,我暫且在此助你除去狗官,再為你傳信給兄長。”
“多謝。”
豐蘭息三人剛趕回于鳴安排的府邸,就看到于鳴親自帶着補品前來探訪,豐蘭息沒有急着露面,先讓任穿雨将人打發走,自己在内室聽着動靜,楚雲岚卻在一旁背着身,不知在鼓搗些什麼。
沒想到于鳴竟如此膽大妄為,不顧任穿雨的阻攔,想要硬闖入内一探究竟,就在雙方沖突将起之際,豐蘭息裝作病怏怏的樣子,由任穿雲攙扶着現身打斷争執,“不得對于大人無禮。”說着連咳幾聲。
于鳴忙行禮拜見。
“于大人忠心赤誠,關懷我的病情,你在這兒添什麼亂?”豐蘭息當即發落任穿雨,“下去,自領十記闆子。”
待任穿雨退出後,豐蘭息又是一陣咳嗽。
“殿下,這肺氣可不輕啊。”
豐蘭息平息了片刻,虛弱道:“打小就得的毛病,良城這一路也不算好走,又是風又是雨的。”
“殿下寬心,臣已帶來了上好的補品,都是清肺補氣的,殿下隻需安心休養,不日定可痊愈。”
“謝謝于大人。”
“殿下身子不好,岚兒不過去煎個藥的功夫,殿下怎的就出來了,你們也不攔着些,盡讓殿下在這外頭受寒,還不快快将殿下扶進内室休息。”一道柔媚的女聲遠遠傳來。
于鳴循聲望去,隻見一名女子衣着華貴,眉眼之間盡顯妖媚之姿,對豐蘭息更是舉止親昵,看得他險些忘了此行目的,忙奉上兵權,“主上既然令殿下出征,良城的軍符官印,今日,奉于殿下。”
“什麼勞什子官印,沒見殿下還病着呢嗎?大人也是糊塗,此等小事,又何須牢動殿下。”楚雲岚靠坐在豐蘭息身邊,挽着豐蘭息的手臂。
“咳咳,”豐蘭息差點沒繃住,“岚兒不可對于大人無禮,”言語中滿是溫柔全無責備,“岚兒被我寵慣了,于大人莫怪,至于這官印,岚兒說得有理,我如今尚在病中,實在是有心無力,良城及其附屬十六城軍政諸事,還是有勞于大人了。”話未盡,又是靠着楚雲岚嗆咳了一陣。
于鳴見狀,也不再推托,告辭離開了。
“蘭息的演技越發精湛了。”楚雲岚笑倒在豐蘭息肩頭。
豐蘭息扶額,“遠不及雲岚十分之一,”随後,吩咐一旁任穿雲,“按計劃,将細作都散出去,務必以最快的速度,查清良城的布防。”
接下來的幾日,豐蘭息與楚雲岚一直呆在府中,飲茶下棋,白風夕偶爾在側觀棋,直到任穿雨前來禀報已經查清了良城布防。
豐蘭息細細觀摩着呈遞上來的布防圖,“這布防之力倒是下了不少血本,于鳴不愧是盤踞良城二十年哪。此人小心謹慎,不輕易信人,這便是我們的機會,你們看,此處便是他們的罩門。”豐蘭息點着城防處。
“正是,隻要接管了城防處,良城的所有交通都會中斷。”任穿雨也十分認同。
豐蘭息詢問道:“墨羽騎的情況如何?”
任穿雨回道:“所有人都已經陸續進城,大哥一直在暗中布防,全體墨羽騎枕戈待旦,隻要殿下一聲令下,馬上就可以行動。”
“如此,便隻差一個時機了。”
談完了布防一事,鐘離送上另一份情報,“鳳尚書傳信來了,于鳴派人去了雍京,想暗中調查殿下,還好鳳尚書提前做好了準備,派人統一好了口徑。”
楚雲岚輕笑,“哈,你要的東風,這不就來了。”
“看來于鳴怕是要動手了。”
鐘離聽得一頭霧水,“殿下,屬下不明白,這...”
“但凡是要調查一個人,不同的來源就要有不同的口徑,或正或偏才是正常,”白風夕好心提點道:“如今統一口徑,不免會引人懷疑。”
果然,守衛來通報,“殿下,于大人派人送來了口信,于大人說,青州圍城之兵正蠢蠢欲動,大人這兩日正準備主動出擊,為了鼓舞士氣,今夜在都護府舉辦宴會,邀請殿下一起參加。”
“你告知于大人,本殿今日一定準時到達。”
“宴無好宴啊,這擺明就是鴻門宴。”白風夕倒是沒想到于鳴動作這麼快。
楚雲岚飲盡杯中清茶,一派從容自在,“這天時來的正好,省去不少麻煩,今夜我與蘭息一同赴宴。”
“斬殺狗官,自然也少不了我白風夕。”
豐蘭息吩咐穿雨,“通知穿雲,讓他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