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钤很快就跑到了門口,砰地推開了門。
然後裴憐塵難以置信地看到,正在匆匆忙忙包紅包的遲雪舟沒拿穩紅包:“你怎麼來了。”
無情道的劍修,出塵絕世如同瑤階玉樹一般,一臉淡漠,手裡紅包卻撒了,靈石掉了一地。
裴憐塵揉了揉眼睛,愣神的片刻就被跟着跑來的流雲山弟子摁住了:“幹什麼的!”
“我——”
鄭钤看過來一眼,氣還沒喘勻呢,就說:“拖下去吧,是個小賊。”
“你——!唔唔唔!”裴憐塵剛想辯駁,就被極有眼力見的流雲山弟子捂住了嘴。
“師父怎麼今天出關了?”鄭钤問,不等遲雪舟答話,他又說:“準備什麼紅包呀,師父出關,徒兒已經很高興了。”
“你有了道侶,為師總得備些見面禮才是。”遲雪舟問:“那孩子在哪裡,幾歲了,是哪裡生人,修行如何?怎麼不帶來給我看看。”
“他——有些害羞,不想見人,以後再帶給師父看。”鄭钤說。
“才不是!”裴憐塵掙脫了旁邊的人,“他分明是被你搶來的——”
“快些拖走!”鄭钤有些着急。
“等等,放開這位道友。”遲雪舟蹙眉看向了鄭钤,“钤兒,搶來的?怎麼回事,你莫非搶了這位道友的道侶?”
鄭钤哼了一聲:“他是自己要來做我道侶的,師弟師妹們都能作證,這位道友不要亂說。”
“那天分明就是你叫人強行将他拖進流雲山的!”裴憐塵對遲雪舟行了一禮:“遲前輩,我的朋友今年尚未及冠,十年數前因易迩雅之禍家破人亡,素來與母親相依為命,為給母親治病四處奔波籌錢,來至此地,見招親告示,上書黃金靈石法寶無數,一時糊塗前去探問,本已後悔想要離開,卻被拖進了流雲山,不知被令徒關在了哪裡,以錢财買命,要與他結道侶生死契,此事實在荒唐!”
一時間滿場衆人都陷入了沉默。
一個小弟子沒忍住辯駁了一句:“可分明是他先貪财,這天底下哪有白白給你的金銀呢?我們大師兄給他的錢,他或許拿一輩子也掙不到!”
裴憐塵:“他的确有錯,可已然知曉悔過,你們卻要強買強賣!”
“那我已然買了又怎樣?”鄭钤忽然說,“難道你以為我會等今天?你還是不要多管這個閑事罷。”
完蛋,難怪剛剛跑那麼快,合着已經治好了?!
“你怎麼能!還沒有,就,就——”裴憐塵一時說不出話來,隻覺得十分痛心,兼十二分的震驚!怎麼會有人在大婚之前就把事情辦了!!!
“今日婚宴不過是為了收賀禮才辦的。”鄭钤輕蔑地笑了笑,“清都宮也送來不少呢。”
“道侶印呢?”遲雪舟忽然問。
鄭钤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樣子,說:“這個不方便看。”
“不方便?”遲雪舟一把拉過他的胳膊,說,“每個人的都在手腕内側,不在左手就在右手,有什麼不方便看的?這東西就是給人看的,不要鬧了,将那位小友帶來見我。”
“我不。”鄭钤小聲說。
“帶來見我。”遲雪舟又說了一遍,放開了鄭钤的手腕。
鄭钤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樣,怏怏地擺了擺手,叫人去帶月如瑾來。
“委屈什麼?”遲雪舟問鄭钤,“她若是也心甘情願,為師不會攔着;她若不願,由不得你如此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