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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一盆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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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滿茫然地站在自己的識海裡,看着面前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在面對面吵架。

一個氣得眼帶淚花,一個一直冷着臉翻白眼。

“請問——”程小滿試着出聲,“二位是?”

“溫迩雅!”“溫铄!”

程小滿:“我還是不太明白,你們是——”

“你義父!”那倆人異口同聲地說。

程小滿頓了頓:“那你們為何要在此争吵?”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溫迩雅沒好氣地說。

程小滿平生最讨厭被人當小孩:“我已經快十九歲了。”

“你不是快十九歲。”溫迩雅說,“算算時間,你早十九歲了。”

程小滿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爹娘撿回家的,自己的生辰其實也不是四月十五,不是小滿時節,不由得問:“我的生辰是哪天?”

溫铄:“六月初九。”

六月初九啊,程小滿算了算,自己被爹娘撿到時,竟然十個月大了!難怪總有人說他比同齡人長得高,哪裡是同齡,分明大了快一歲,再過一年,自己就要及冠,真真正正長大成人,不能再算小孩子了。

程小滿自顧自地出神,溫铄和溫迩雅已經扭打到了一起。

溫迩雅伸手去抓溫铄的臉:“你怎麼敢教唆小馳幹壞事!你怎麼敢!你趕緊給我滾出去!”

“我是教在兒子捕獵。”溫铄抓住溫迩雅的手将他制服,“你當初受過的教訓還不夠多嗎?人善被人欺,欺到死!欺到殘魂都不得解脫!”

“我受過什麼教訓?”溫迩雅不服,手被制住就踢了溫铄一腳,“我看你才是應該被教訓教訓。”

“你就隻會窩裡橫。”溫铄踩住他的腳。“要不我把記憶還給你,你親眼看看你受了什麼教訓!”

“來啊!給我啊!”溫迩雅不甘示弱地瞪着溫铄。

兩團殘魂大打出手,打得魂片飛濺,程小滿阻止不及,識海被他們攪得烏煙瘴氣,竟一頭撞進了混亂的記憶之中:“等等——”

也不知落了多久,程小滿撲通摔在了一片油光锃亮的地闆上,是錦陵的千花樓。

靡靡之音,軟紅香帳,程小滿當然聽出這是在做什麼,眉頭一皺正匆忙要離開,卻見輕紗屏風後頭影影綽綽,有少年嬌聲呼痛。

有人哄他說再多忍耐些時候,就給他銀子去買糖吃。

這是誘騙!程小滿聞言想也不想地沖進去。

然而他剛一撞開屏風,後頭卻是另一間屋子,女人當着許多人的面狠狠地打罵少年,說他不要臉,連親娘的恩客都敢搶,叫他滾出去。

“找到你了。”溫铄的聲音在程小滿背後響起,他掃了一眼屋裡的兩人,說,“不用管,隻是記憶而已。”

“溫迩雅的?”程小滿微微皺起眉頭。

“對。”溫铄點頭,“跟我來吧,我帶你出去。”

程小滿有些猶豫,老老實實地說:“我方才看見了一些不該看的,你可以取走那些記憶。”

溫铄斜着眼睛瞧他,神色晦暗不明,忽而冷冷一笑:“啧,這就見不得了?有什麼不敢看的,長大了都會做這種事,難不成你十九了都還沒開過葷?”

“沒有!”程小滿面色一沉,他讨厭聽見這樣的玩笑。

“我忽然發現······”溫铄猛地湊近了,“你輪廓生得肖似你爹,這雙眼睛卻和你娘一模一樣,真是妙極了······”

“跟你有什麼關系!”溫铄黏糊糊的眼神讓程小滿有些厭惡,往後退了一步,想要離開。

溫铄卻不肯放過他,一把拽着他往前走,有些瘋癫地說:“既然你已看見了,那再多看些——告訴我,他做那事的時候是什麼樣子?有人誇他美豔,有人罵他下賤,你跟我說說,到底是什麼樣——”

“瘋子。”程小滿一用力掙開了溫铄扭頭就跑,溫铄隻好追出去,硬是将他拖去下一段記憶。

女人将溫迩雅趕出了千花樓,叫他去千越找他爹,可沒走多遠他的盤纏被人偷了,一路上賺錢的法子無外乎那麼幾個。

“你看啊!”溫铄瘋瘋癫癫地,“瞧瞧喜不喜歡?!”

“不喜歡!”程小滿隻覺得溫铄的腦子大概有什麼毛病,竟然想讓别人看這等最最私密之事。

程小滿被溫铄拽着重走了一遍溫迩雅尋親的路,一路沒敢睜眼。

直到那個細雨綿綿沾衣欲濕的夜晚,有一個錦衣的少女騎着馬路過,在昏暗破敗的矮牆下發現了這樣一場不堪,揚起鞭子将那幾個人抽得嗷嗷逃竄。

“睜眼瞧瞧吧,你娘來了。”溫铄的語氣漸漸平靜下來,他坐在矮牆上望着空中的雨絲,目光落在很遠的地方,顯然他也根本不敢看牆角剛剛發生的事情。

程小滿有些驚訝:“我娘?”

“她那時正獨自遊曆修行,一路不用法術,像凡人一樣闖蕩。”溫迩雅解釋道。

月溶跳下馬來查看溫迩雅的情況,将外袍脫下來給他穿上,問他怎麼會流落在路邊被人欺負,以後又要去哪裡,要不要跟自己走。

溫迩雅說他要去千越找他爹。

月溶說千越在南邊,玉京在北邊,我們不同路,于是留下了些銀錢打算離開。

溫迩雅連銀錢都來不及拿上,跌跌撞撞地追了過去,說我不去找爹爹了,我想跟你走。

月溶俯身朝他伸出手來,溫迩雅愣了愣,不知道是不是要去抓她的手。月溶沒有說可以,溫迩雅不太确定這是要帶他走還是在跟他要什麼東西。

就在溫迩雅猶豫的時候,月溶直接握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拽上了馬背,帶着他一起踏上了去玉京的路。

“你為什麼要去玉京?”溫迩雅其實并不知道玉京是哪裡。

“去學宮。”月溶說。

“學宮?那是什麼?”溫迩雅聽不懂這個。

“一個供年輕修士們學習、修煉的地方。”月溶話不多,但很有耐心。

“修士?就是那種很厲害的,可以長生不老在天上飛的嗎?”溫迩雅聽懂了,“我娘說我爹也是修士。”

“那我們可以一起去試試。”月溶淡淡地說。

“原來,她是我的親生母親。”程小滿看着溫迩雅記憶裡的少女,覺得好陌生,又好親切。

“帶你繼續去看看你爹娘吧,你不記得他們了吧?”月溶出現之後,溫铄顯然冷靜了不少。

程小滿被勾起了好奇心,跟着溫铄往前走,看到月溶和溫迩雅抵達玉京,都通過了學宮的入門考核,溫迩雅在那張巨大的紅色春試榜下高興地差點跳起來,他又可以和月溶呆在一起了!

程小滿的目光落在了榜首,一個短短的名字獨占了一行——

月溶。

靜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

程小滿的腦海裡驟然浮現了書上看來的這樣一句話。

他走了會神,又仔細地去看那春試榜。

“在這裡。”溫铄幫他指了指,“第七十三名,雲疏鴻。”

程小滿盯着那個名字看了一會兒,說:“我聽說,爹或許做過一些錯事,是個壞人。”

溫铄聳聳肩:“或許吧,但他其實是個好人。”

溫铄說着打了個響指,周圍的景象倏然變化。

有人把溫迩雅圍堵在無人處,七嘴八舌第問他:

“你為什麼總黏着月姑娘?”

“你使了什麼手段,她為什麼對你笑?”

“你那是什麼表情,問你幾句就像快哭了一樣!”

······

“長得還挺漂亮,你到底是男的女的?——給我們看看——啧,不許亂動,不然就把你扒光了扔到月姑娘面前。”

溫迩雅一聽乖乖地不動了,由着他們檢查了半天,最後他們失望地發現,溫迩雅的确是徹徹底底的男兒身。

但那些人卻不打算放過他,将他綁了起來,想要趁着夜色把他丢到月溶的住處門前,這樣等明天一早,不僅是月溶,和她一同住着的女修們,也都會看見光溜溜的溫迩雅。

就在他們拖着溫迩雅沿僻靜處鬼鬼祟祟往同文書館西苑走時,不巧撞上了個正在偷偷練習法術的少年。

少年被他們吓了一跳,差點把術法丢在溫迩雅身上,靈光照過來的一瞬間,他顯然看清了溫迩雅的窘迫,臉色一變,反手把術法丢在了那幾個欺負溫迩雅的人身上。

“你們在幹什麼!”少年厲聲喝道,“放開他,我要去告訴學官,你們竟然欺淩同窗。”

那幾人對視一眼,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朝着少年沖了過去,顯然是仗着人多想要将他一同拿下。

然而少年卻不是好欺負的,手中扇子一展,沖上來一個教訓一個,将他們都打趴下了,然後随便扒了一個人的衣服給溫迩雅穿,沖那幾人說:

“你們的臉我都記住了,這回先放過你們,但别忘了,把柄在我手裡,往後若是再犯,等着關禁閉吧。”

說罷拽起溫迩雅就走:“跟我走。”

溫迩雅跟着他踉踉跄跄地走了好遠,一直走到有燈火的地方,少年跟守夜的學官打過招呼,拽着溫迩雅跑上樓,回到自己的屋子,關上門深吸一口氣,拍拍胸口:“吓死我了。”

溫迩雅還有些回不過神。

他不明白怎麼能有人上一刻威風凜凜得好像給個大英雄,下一刻又慫得好像個狗熊。

“你先把衣服脫了。”雲疏鴻自顧自地去翻找什麼東西,并沒有看溫迩雅。

溫迩雅一怔,垂下眼睛,擡手拔掉簪子,乖乖地解開腰帶,褪去了身上的衣物。

等雲疏鴻拿着傷藥和紗布一轉身,差點被披頭散發的溫迩雅吓一個跟頭:“你脫褲子幹嘛!”

溫迩雅讪讪地撿起褲子套上,嘀咕道:“你也沒說要脫哪件。”

記憶之外,溫铄似笑非笑地看着程小滿:“你倒是把眼睛睜開啊,不好好看看你爹嗎?”

“不行,非禮勿視。”程小滿果斷拒絕。

“行了行了,溫迩雅已經穿上褲子了。”

聽溫铄這麼說,程小滿才猶猶豫豫地睜開眼看過去。

昏黃的燈光下,雲疏鴻正馬馬虎虎地給溫迩雅上藥——他先前被那些人拖着走,背上蹭出了不少擦傷。

雲疏鴻大概也知道自己手笨,沒一會兒就驚奇地問:“你不疼嗎?一聲不吭噢?”

“我習慣了。”溫迩雅說。

他早就習慣了,那些粗暴的、直直切入他□□之中的傷害,他早就習慣了。沒什麼關系的,反正修士的身體本就異于常人,很快就能痊愈。

“是個好漢。”雲疏鴻啧啧稱奇。

溫迩雅忽然捂着臉哭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到底怎麼了?”雲疏鴻被他哭得莫名其妙。

“我······”溫迩雅望向燭火,說,“以前從來沒有人,脫我的衣服是為了給我上藥。”

兩人就這樣成了朋友。

經了那樣的事,溫迩雅有些不敢去黏着月溶了,索性就總和雲疏鴻呆在一處。

月溶并不明白朋友為何忽然和自己有些疏遠,問溫迩雅為什麼不跟自己一起了,是找到更投緣的朋友了嗎。

溫迩雅不敢說實話,隻好點頭。

月溶于是淡淡地笑了笑,說:“那祝賀你呀。”

溫迩雅并沒有介紹月溶和雲疏鴻認識的意思,不知是故意的,還是忘記了。

但有時候,緣分來了是擋不住的。

一次曆練中的小意外讓月溶與雲疏鴻結識——

雲疏鴻和溫迩雅莽莽撞撞陷入了一隻妖怪的巢穴,兩人自亂陣腳惹怒了原本在休憩的妖物;眼看雲疏鴻要被妖物拖進洞穴深處,溫迩雅隻能一邊死命拽着他,一邊大聲呼救。

幸而月溶察覺到妖氣從遠處趕來,一劍劃出生門救下二人,如有實質的劍氣恣意漫卷,月溶一襲淡藍色勁裝踏風而至,挽着銀白色的靈力在半空中拖曳出一道長長的光痕,如同傳說中的望舒神女一樣降臨在了眼前。

“仙女?”雲疏鴻脫口而出。

月溶聞言好奇地四下打量,問:“在哪?”

雲疏鴻的臉唰地紅了:“我是在說你。”

月溶的眼睛微微睜大了,雖然面上神色沒什麼變化,但很顯然,雲疏鴻對她造成了不小的震撼。

溫迩雅一個療愈咒拍在雲疏鴻的傷口上:“哎呀好了好了我們快走吧萬一還有别的妖物呢!”

“我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勁。”程小滿忽然看向了溫铄,“你不會要跟我娘搶我爹吧?”

“不是我,是他,那時候還沒我呢。”溫铄嫌棄地嗤笑一聲為自己辯解,“你太天真了,他兩個都想要。”

“什麼?”程小滿以為自己聽錯了,這世上竟有如此厚顔無恥之人嗎?

這一年的冬天,三人一道南下遊曆,行至錦陵。

溫迩雅背着月溶和雲疏鴻偷偷跑去了千花樓,想看看他娘。

女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也還是毫不留情地将溫迩雅打了出去。

溫迩雅坐在千花樓外的巷子邊上不知所措地掉眼淚,一擡頭看見了雲疏鴻和月溶。

“我不知道為什麼,”溫迩雅說,“我娘突然就不要我了。小時候,她明明待我很好;我也沒有想搶她的恩客,我隻是想讨點銀子,買一盒酥糖······可她不聽我解釋,不讓我進這座樓······”

“不讓你進去,那就把她贖出來,關在屋子裡不讓她走,不聽也得聽。”月溶想得簡單。

然而雲疏鴻和月溶湊在一起算了半天,發現兩人積攢的小金庫并不足以贖出千花樓曾經的花魁——這裡一夜便可擲千金。

“我可不敢以這個由頭向家裡要錢。”雲疏鴻很是為難,他家是不缺錢,可肯定不會由着他亂來。

“我自己攢!”溫迩雅說。

這回溫迩雅不哭了,他覺得有了盼頭,很快高興起來;沒幾日,就被繁華的錦陵城吸引了注意,沒心沒肺地滿大街亂竄。

這一亂竄,撞着一個未來的熟人——鄭钤。

小時候的鄭钤幹幹瘦瘦的個頭又矮,瘦得隻有一雙大眼睛格外顯眼,在賣梅花糕的鋪子旁邊躲着發呆,看着可憐極了。

“你盯着那個看什麼呀!”溫迩雅發現了他。

鄭钤咬了咬嘴唇,轉身要走。

溫迩雅一把拉住他:“你是不是想吃,你家大人呢?他們不給你買嗎?叫聲小雅哥哥我給你買呀!”

鄭钤艱難地想了一會兒,小聲嗫嚅道:“小雅······”

溫迩雅拿雲疏鴻的錢買了一個梅花糕,剛準備給鄭钤又反悔了,那梅花糕實在誘人,他說:

“因為你隻叫了一半小雅,所以我也隻給你一半梅花糕。”

溫迩雅不講理地和鄭钤一人一口吃梅花糕,還沒吃完,一個高大的白衣人就出現在了眼前。

“钤兒,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遲雪舟淡淡地問。

溫迩雅傻眼了:“你爹看起來這麼有錢!你騙我的梅花糕!”

鄭钤不敢吃梅花糕了,跑過去躲到遲雪舟身後,拽着他的袖子探出頭:“不是我爹,是我師父。我沒有騙,是你自己要買給我的。”

遲雪舟去買了一個梅花糕遞給了鄭钤,打算帶他離開。

溫迩雅難以置信地看着他:“不給我買嗎?!我剛剛失去了我的半個梅花糕!”

遲雪舟壓根不理他,越過他就要走,鄭钤想了想,還是掰開了一半,遞給了正在生悶氣的溫迩雅。

溫迩雅又高興起來:“算你有良心,下次還來找你玩!”

遲雪舟拉着鄭钤走了,溫迩雅在原地啃着梅花糕,隐隐約約聽見鄭钤在跟他師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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