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非夢的肚子突然有了動靜。
原本因為上次的意外,他的育殖腔受損嚴重,白柘已經暫時停了那使他不間斷地發“情絲熱”的藥,打算讓他好好養養。沒想到這莫名其妙地,突然出現了一顆蛋,還出乎意料地有血苗落床迹象。
誰也不知道這蛋是什麼時候來的、是誰的,連白非夢自己都一頭霧水。
“這下好了,你自己幹了什麼沒點數,有孩子也不知道說一聲。”風生狸沒好氣地說,“你現在覺得動了胎氣,誰治得了你?”
白非夢蜷縮在牆角瞪他,白柘跪坐在他身旁扶着他的肩,沖風生狸說:“夢夢也不想這樣的啊,這不是去了離原,才能将災殃的所在之處看得更清楚些麼,還不是為了大家。你們若是有誰趁機對夢夢做了什麼,就老老實實站出來,否則等我查到了,決不輕饒。”
白非夢點點頭,乖巧地往白柘懷裡靠了靠。
他最近已經學乖了,反正他肚子裡有“蛋”,這些人不再變着花樣地折磨他,他索性也就按照雲無囿先前的建議假意順從,一點點表現出因為“蛋”而逐漸動搖屈服、從抗拒到期待着它降生的樣子。
一切都在往好處發展,唯一讓白非夢苦惱的,就是這個來曆不明的蛋真的在一天天長大,若是不及時處理,遲早有一天會真的生出來。
不能再繼續被關下去了!白非夢扯了扯白柘的衣袖,眼巴巴地望着他。
“怎麼了?”白柘關切地問。
白非夢張了張嘴,他現在還是不被允許說話,隻好伸手在地上劃拉。
白柘低頭看了一會兒,看出他劃拉的是個“雲”字,有些為難地說:“小雲和扶光有其他事要忙,可能顧不上你。”
白非夢可憐巴巴地吸吸鼻子,眼淚汪汪地看着白柘,拽着他的胳膊輕輕晃了晃。
開什麼玩笑,雲無囿就算有天大的事,也必須得過來!想辦法幫自己逃走!不然等瓜熟蒂落,這個蛋落入開天會手裡,還不知道要掀起怎樣的風波!
“好好好,我去幫你問問。”白柘摸摸他的臉蛋,目光溫柔,像在看世上最珍貴的寶物。
白非夢面上露出笑意,乖巧地往白柘懷裡鑽要抱抱,心裡惡心得不行,白柘那眼神,壓根不是看活人的。被當成一個物件,就算再珍貴,也讓人作嘔。
收到白非夢“動了胎氣”難受、想要雲無囿來看他一眼的消息時,連易羽倫都遲疑了,問雲無囿:“他動了胎氣,找你做什麼?”
雲無囿尴尬地摸摸鼻子,他也不知道白非夢這是想幹嘛。
說實話雲無囿不太相信,以上回白非夢受傷的程度,白柘目前應該不敢随意給他灌藥催發“情絲熱”才對,但轉念一想,或許是尋找災殃的事出了什麼意外。
開天會中,最早發現災殃封印松動的人其實是白非夢,他偷偷告訴雲無囿,希望雲無囿想辦法去解決。但雲無囿一番權衡後,索性直接将此事告訴了其他人。
白柘一聽自然是立刻提出要喚醒災殃,借戰禍之勢,建造祭壇引納魂靈,将其熔煉,為問往祈來陣提供開陣所需的大量靈氣。
但雲無囿否認了這個提議,要求盡快奪取災殃殘片,理由是“一個沒有引爆的、足以給旁人帶來毀滅的終極法寶,捏在手裡,遠比已經爆發的災難更讓人膽寒”。
開天會中絕大多數人都贊同這個說法,因此雲無囿便有了借口讓白非夢離開古墓。
想要趕在所有人之前找到災殃,那麼白非夢的預知之力是最好用的。
隻要白非夢能離開這重重陣法保護的古墓,那麼就能找到機會,讓他被天謹司救走。
“既然他點名要你,你去瞧一眼吧。”易羽倫似笑非笑地說,“畢竟好不容易有的,落了也可惜。”
說實話雲無囿這段時間,也有些摸不準易羽倫到底想要做什麼,他好像真的壓根不在乎其他任何人,隻想趕快開啟問往祈來陣離開,雲無囿自覺身上有很多破綻可疑之處等着他來盤問,可他非但不問,反而還明裡暗裡行方便,俨然是在拉攏讨好自己。
不過易羽倫既然願意行這個方便,那雲無囿自然也就恭敬不如從命,
雲無囿趕到了離原附近,他和白非夢有兩個月未見了,這一見不由得吃了一驚,伸手拍拍白非夢的肚子,問:“你這肚子怎麼回事?偷吃了多少?”
白非夢惡狠狠地瞪着他,拔了根毛就在地上奮筆疾書:
“老子不知道被什麼人搞了,懷上了,是兄弟就現在立刻給我想辦法!”
雲無囿趕緊說:“好好好,我想我想。”
白非夢眨眨眼睛,又寫:
“我看到宋姐了,
還有你師父。
他們也來離原了,應當是也和災殃有關。
怎麼辦,他們是不是來找災殃的?
我能看到,想告訴他們。”
雲無囿沉吟片刻,說:“你告訴我具體的方位,我想辦法傳遞出去。還有,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