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蕪睜開眼，正站在1車廂裡，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不，有人！

那人正要坐下來，中午血人的樣子令她記憶猶新，急急地喊道，“别坐！”

但那人仿佛沒有聽到一樣，坐了下去，男人一臉興奮地左看看右看看，發現沒人注意到他，他搓了搓手。

“賺了賺了，這裡不用錢吃飯，點什麼好呢，點水餃吧，肚子裡不吃點暖的不舒服。”他自言自語地說。

可他不知道要怎麼點餐，沒有二維碼，也沒有服務鈴，就隻有這個菜單，忽然他感覺旁邊似乎有人，擡頭看了過去。

餐飲服務員笑眯眯地說，“請問是一個人嗎？”

“對，一個人，我要水餃。”

“好的，就一份水餃？”

“是。”男人不敢點多，小心翼翼地說。

“沒問題，水餃很快就會上桌，在上桌前，我們要玩一個小遊戲，不管輸赢，都會有水餃。”

就說免費的讓人心慌慌的，玩一個小遊戲，問題不大，男人心中多了幾分自信。

“很簡單的，叫左右遊戲，我說右，你就轉左，我說左，你就右，隻玩一次。”

男人玩過這個遊戲，點點頭，“行。”

“那麼開始咯，左……”它拉長了聲音。

男人立馬往右去，它突然說，“右！”

“你耍詐！你說左。”

“我說左右，那你就要右左啊，哈哈哈哈，”

“呵呵，算了，反正輸赢都有水餃。”男人嘀咕，這時候勝負欲不要太強。

“當然，肯定有水餃啊。”

話音剛落，一碗水餃便上桌了，男人一臉驚喜地要去吃，突然渾身發熱，他掙紮地要站起來，下一刻，他聽到了淅淅瀝瀝的水聲。

低下頭，他看到自己的身體上多了無數的洞，鮮豔的血液往外淌，滴答滴答，這都是他身上的血水。

他張大嘴想說話，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胸腔的氧氣被擠光，無能為力地感受身體的血液一滴一滴地流走，瞪大眼睛，看着前面的服務員。

它俯首盯着男人，眼底一片血腥，“水餃，好吃嗎？”

白蕪猛地睜開眼，列車上的時間顯示下午五點，外面的天已經正由白轉灰，這種顔色令她想到了乘務員服務員的眼睛，也是這種令人惡寒的灰白眼球。

坐直了身體，壓下惡心的感受，她做了幾個深呼吸，喝了一口熱水，緩和了不少。

“做噩夢了？”齊凜注意到她的不對勁。

白蕪抿了抿唇，是做噩夢，但又不是，她更覺得這是一個重溫的夢境，站在男人的角度看到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

如果她的夢是真的話，那麼在中午時，1車廂裡的人都沒有注意到服務員的出現，隻有坐在椅子上的人才能看到。

齊凜見她不說話，突然地打開雙肩包，從裡面拿出一個本子和一支筆，接着在上面開始書寫，他瞟了一眼，随即沉默了。

她在默寫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快到六點的時候，白蕪收筆了，呼出一口氣，神清氣爽，看向齊凜，“走嗎？”

“嗯。”

他們一起去1車廂，關于在1車廂發生了什麼，早已有人繪聲繪色地傳出去了，但是晚上的人居然比中午的人還要多。

齊凜說，“等一會兒小心點，别太靠近二人座。”

他話音剛落，就見一個高大男人把另一個瘦小男人摁在了椅子上。瘦小男人一臉的驚恐，“不……”

白蕪隻一眨眼的瞬間，就看到瘦小男人變成了一個血人，而桌上出現了一份熱乎的盒飯。

高大男人動作迅速地搶走盒飯就往洗手間跑，有人想半路搶劫沒成功，眼睜睜地看着洗手間的門被重重關上。

白蕪立馬明白了齊凜的意思，強食弱肉，緊接着，她感受到不少打量的目光在他們周圍打轉。

一個年輕的女生，一個坐輪椅的青年，他們在這一刻，成為了别人眼中的弱者。

她抿了抿唇，齊凜弱不弱她不确定，但她可不好惹的，要是敢惹她，儲物器裡的斧頭等着。

奶奶從小和她說，女孩子不用瘦，要健康，要有力量，所以她并不瘦弱，加上長期運動，她的體力耐力都不錯，力氣也大，隻是這些從外表上看不出來。

曬不黑的冷白皮，均勻的身材，笑起來梨渦浮現，活脫脫的一個甜妹。

一個中年男人突然撲向齊凜，那隻手剛搭上他的肩膀，就被她反手一握，緊接着咔嚓一聲。

白蕪親眼看到齊凜擡腳，完好的另一隻腳往中年男人的下方踢去，中年男人剛經過手臂被折斷的痛苦，下一刻就到了人生黑暗巅峰。

她木着臉，看着中年男人被狠狠踹開後捂着下身，一臉痛苦要死的樣子，默默地别開了眼。

果然男人最了解男人，哪裡最疼踢哪裡。

躍躍欲試的其他人安靜了，齊凜平靜地看了一圈，那些人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視線。

“我們去那裡。”齊凜指了指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