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秦弛不僅要求他以後必須及時回消息,間隔時間最長不能超過五分鐘,還借機縮短了視頻露面的約定時間。
許頌已然忘了網戀前秦弛溫柔體貼的模樣,即便秦弛的每一個請求都令他感到壓力倍增,他心裡也依舊甘之若饴。
回學校的路上許頌一邊回複秦弛的消息一邊分神聽淩航說話,直到踏進校門口,他才感覺到換發型之後帶來的困擾。
幾乎迎面而來的每一道視線都讓許頌如坐針氈,他不習慣這麼強烈的關注,畏縮着肩膀垂低頭,緊緊跟着淩航身後。
一些認識的同學跟淩航打完招呼後都會朝許頌看上幾眼,平時對許頌毫不在意的他們忽然變友好了一些,也朝許頌打了聲招呼。
許頌含糊不清地應了聲,視線沒有從地面的虛空中離開過。
穿過這些人,淩航勾着他的脖子笑嘻嘻低聲說:“他們都說你剪完頭發好帥。”
許頌覺得那些人隻是順嘴客氣而已,他剪完頭發後雖然變化有些大,但也達不到帥的地步。
淩航跟許頌隔壁班,上樓梯轉角便到了,許頌還得走一小段路才能回到課室。
單獨行走的每一步都讓許頌如同針紮一般不自在,回到課室裡他幾乎沒有停歇地開始埋頭寫作業,隻是還沒平靜呼吸,前桌便忽然回過頭來跟他搭話了。
“你怎麼突然剪頭發了?”她手臂托在許頌桌面上,支着下巴有些好奇問。
許頌聞言緊張地攥着筆低嗯了聲,沒有擡頭跟她交流。
但對方顯然沒有因此放棄,而是手指微微朝着某個方向指了下,繼續笑着搭話:“你耳朵紅了,好逗哦。”
許頌悶頭裝聾作啞,不想再繼續搭話,但不知怎麼,今天晚修總是有人時不時地過來找他說話。
許頌聽不懂什麼時髦的話題也不知道什麼網絡口頭禅。
他隻習慣跟淩航和秦弛聊天,面對其他人時隻能一貫的呆愣結巴,半天答不上一句話。
那些人很快便覺得有些沒勁了,書呆子即便換了副裝扮内裡依舊裝着無趣的靈魂。
不過也有人敏銳地好奇問許頌是不是有暗戀對象了。
許頌聽見時下意識愣半刹,但很快搖頭否認了,心想,他不是暗戀秦弛,他已經跟秦弛談戀愛了。
網戀。
晚修放學,許頌從躁亂的學校裡出來,一晚上緊繃的肩膀終于放松了下來。
他還記得秦弛的請求,第一時間翻開秦弛的微信朝雙腿俯拍了一張照片發給對方,慢吞吞打字報備。
頌頌:我放學了,哥哥
頌頌:貓貓開心.jpg
二中的校衣校褲是十分大衆的深藍樣式,秦弛并不能從許頌的照片裡看出什麼端倪,但依舊搜刮了G省使用這套校服的所有城市,勉勉強強排除了一部分地區。
秦弛漫不經心地劃掉幾座城市的名字,而後才回複許頌的消息。
瀾城晚間會刮風,許頌下巴縮在外套領子裡,露出的臉頰被風吹得泛紅。
不論秦弛提示了多少次,許頌還是不太習慣發語音聊天,手指漏在袖子外迎着涼風慢吞吞打字跟秦弛聊天。
直到即将回到小區門口才準備關掉手機,然而秦弛卻有些不滿地控訴他不遵守承諾。
許頌這時才發現下午哄人時答應的承諾有多麼麻煩,原來秦弛的意思竟然是讓他在休息時間無時無刻地陪着對方聊天,連短暫的關閉手機都不允許。
但他還要複習、洗澡、吃飯,這些都是五分鐘内做不完的事情,更别說如果其他突發狀況。
許頌後知後覺秦弛下午請求的無理,手足無措地停在紅綠燈前,半晌才小心翼翼地詢問秦弛可不可以換一個請求,他可能做不到每隔五分鐘就回複秦弛的消息。
好在晚上的秦弛比下午還要好說話,很快便同意了他的話。
秦弛:那就換一種方式好了。
秦弛:我們可以一直保持通話,這樣頌頌平時放學做什麼、遇到了什麼我都能聽見,這樣我就不會一直擔心頌頌了。
秦弛:怎麼樣?我不會打擾頌頌做事的。
許頌聞言認真地思考了下又覺得有些為難,問:洗澡也不能挂斷嗎?
秦弛:不可以,頌頌。
秦弛:如果頌頌回消息做不到,通電話也做不到那就算了。
秦弛:我隻是因為見不到頌頌,對頌頌有些擔心過度而已,頌頌覺得為難那還是算了吧……
看着文字許頌似乎已經能感受到秦弛失落的語氣,手指猶豫地剮蹭着光滑的屏幕,最終打字。
頌頌:沒有的,哥哥。
頌頌:打電話吧,以後放學我都給哥哥打電話,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