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小威廉終于冷靜下來,遲疑地說,“除了兩個罐子,空空如也?”
“罐子?”克勞德眨巴眨巴眼睛。他探頭拼命往下看,沒有看見。
“神羅公館的信号被屏蔽了,”塞斯掏出終端,“而且村子裡能幫忙的人都去狩獵了。”
“憑借我們兩個,能把小威廉帶出來嗎?”克勞德憂心地說。
“我不認識地下所有的路,”塞斯摸了摸下巴,“所以我也不确定。”
就在塞斯和克勞德讨論時,地下似乎發生了一些不得了的異動。
“那、那是什麼?”小威廉驚懼的聲音從地下室傳來,“别過來!”
克勞德連忙往下看去。隻見小威廉正用手支撐着,往一個方向拼命地挪動。
在小威廉的尖叫聲中,克勞德終于得以瞧見追擊者的真面目,他倒吸了一口涼氣,驚得說不出話來:怪物!那一定是一隻怪物!
它無法和克勞德見過的任何生物對應上。克勞德可以斷言,那怪物絕無出自造物主的可能性,它以最亵渎的方式拼湊出軀幹,怪異地、扭動着爬行着,步步緊逼。它的口水直拖到地上。
塞斯厭惡地皺了皺眉:“現在我們不得不下去了。”
克勞德咽了口唾沫,點頭表示認同。
塞斯拔出匕首。槍在克勞德手裡。
他當仁不讓,率先跳了下去。
***
那怪物解決起來比想象地輕松。
克勞德先去檢查小威廉的情況。危機過去,小威廉才回過神來,眼淚鼻涕控制不住地流。
“謝、謝謝。”他打着嗝,斷斷續續地說。
克勞德看了看小威廉腫脹的腳踝,撓了撓頭,他不擅長這個:“塞斯,你能過來嗎?”
塞斯正蹲在怪物的屍體前面,一臉凝重。聽到克勞德的問話,他轉過頭:“好。我想我們應該快點離開。那邊還有一個沒打開的罐子。”
“但這是什麼啊?”克勞德學着塞斯的樣子,強忍着刺鼻的臭味,在怪物前面蹲下。
“失敗的實驗品。”塞斯輕描淡寫道。
他站了起來,在小威廉有些崇敬的目光中,用一種非常專業的姿勢檢查了一下:“我們需要一個人背他。”
“我來?”克勞德問。
“我們可以輪流。”塞斯說。
于是第一個由塞斯來背。
塞斯倒是沒嫌棄小威廉滿是灰塵和眼淚,他一步步走得輕松又穩當。
克勞德端起槍,在他們邊上擔當護衛。
走廊裡的小燈散發着幽幽的綠光,不至于看不清。真不知道神羅公館廢棄多年,哪來的電力。
克勞德打量四周:“為什麼神羅公館底下有一片這麼大的空間呢?”
塞斯把小威廉往上托了托:“倒不如說這裡才是神羅公館的真實用處。”
他瞥了一眼小威廉,男孩因為疲倦已經睡着了:“你知道我是在哪裡找到叔叔的吧?”
克勞德抿着唇。他當然忘不了那個下午。
他沉思着,緩慢開口:“……人體實驗?”
他忽然意識到什麼,神色一變,驚詫地看着塞斯:“那我們剛剛遇到的怪物?”
塞斯苦笑着點點頭:“再說下去,就脫不開身喽。”
一路無話。
他們穿過了幾個房間。那些房間長得一模一樣,邊上滿是培養皿。
一想到在裡面浮浮沉沉的怪物或許曾經是人類,克勞德就厭惡地不敢看下去。
“快到了。”塞斯寬慰道,“隻要出去就沒事了。”
他剛想說什麼。隻聽見“砰——”的一聲,房間的門忽然關上了。
“不是說這裡已經廢棄了嗎?”克勞德惱火地舉起槍。
“小心點,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那家夥肯定還設了什麼陷阱。” 塞斯提醒道。
兩個人警惕地觀察着四周。
昏暗的房間裡,一些晶瑩的粒子突兀地出現、旋轉,越來越多。
克勞德睜大眼睛,看着粒子組合成了一個巨大的人形。那是一個戴着眼鏡的男人,如溝壑般的皺紋令人分不清他的年紀。但直覺告訴克勞德,這個男人非常危險和邪惡。
“這是誰?”克勞德急切地問道。
塞斯一時沒有回答。他的嘴唇哆嗦着。
男人的影像發話了:
“各位入侵者,歡迎來到我的公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