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陽剛升上去不久,傑内西斯和薩菲羅斯就到了瓦倫丁家。
塞斯和克勞德已經在做遠足的準備了:
塞斯十分娴熟地捏着飯團;克勞德在面包片中間夾滿肉和蔬菜,再用袋子一個個仔細包好;文森特負責把這些統統裝進包裡去。
“這是在做什麼啊?”薩菲羅斯問道。
“午飯。”塞斯回道,手裡的活一刻不停,“早飯吃過了嗎?”
“沒有,”傑内西斯答道,“太早了,旅館還沒提供餐飲。”
“坐下先吃一點,”塞斯示意文森特給他們端水,“還有雞蛋。”他對文森特說。
文森特點點頭。等傑内西斯和薩菲羅斯回過神來,每人面前已經擺好了牛奶、雞蛋和面包。
“做三明治的面包還夠嗎?”克勞德憂心地小聲問道。
“少兩個不是問題,還帶了烤面包邊當零食。”塞斯用手臂抹了一下額頭的汗。
“需要這麼多嗎?”薩菲羅斯對面前的食物沒有太大的抗拒,隻是背包鼓鼓囊囊得讓人懷疑會不會裂開。
“我希望你們沒有打算糊弄過這頓午餐,”塞斯将最後一個飯團放進食盒,“壓縮餅幹也不可以。”
“真嚴格啊。”傑内西斯說道,臉上還帶着絲笑意。
塞斯瞪了他一眼:“我是認真的。”
“出門在外照顧好自己,”他嘀嘀咕咕道,“别讓人擔心。”
“看來我有榮幸在□□心的範圍裡?”傑内西斯支着下巴,悠哉地調侃道。
“你們幾個都太亂來了。”塞斯解下圍裙,“華麗過頭就是浮誇了。”他沒有看傑内西斯的方向,不過顯然意有所指。
傑内西斯的笑容挂不住了。
薩菲羅斯聳了聳肩。
***
向着山裡!向着山裡!克勞德抓緊背包的帶子,腦子裡不禁響起了一首歌。
他太緊張了,甚至忘記了歌詞——但他總得做點什麼,他太緊張了。
薩菲羅斯就走在他的旁邊。他還穿着那身可笑的僞裝,駝着背。他似乎對這身衣服怎麼也熟悉不了,進山一段時間後,他就徹底恢複了原來的體态。
他的步距很大,簡直像個巨人。克勞德明白他在配合大家的速度。
塞斯繼續着他的理論。
“LOVELESS,”他用這句話起頭,這下他的聽衆隻剩傑内西斯了。他不會在乎的。他知道遲早傑内西斯會找他讨論這個,不如趁着現在。克勞德陰暗地覺得他的朋友隻是想把所有人拉下水。
“有人認為,這首詩裡充滿了象征和隐喻。”
“當然。”傑内西斯眉毛一挑,“還有更深層次的嗎?”
“也有說,這首詩象征着命運,它預示一些人的未來。”塞斯面無表情地說道。
……
克勞德對這些毫無興趣。他走慢了些,發現薩菲羅斯和文森特抱着和他一樣的想法。
“或許他們能聊一路的LOVELESS。”克勞德幹巴巴地開口道。他想講一個笑話。可他從來不擅長講笑話。他說不清完全沉默的空氣,和充滿LOVELESS的空氣哪個更可怕些。
老天呐,您看見這裡的空氣簡直能打結嗎?
“我想是的。”薩菲羅斯猶豫片刻,溫和地說。
他打量着前面熱火朝天聊着的兩個人,更加确信了:“傑内西斯很少遇見會真正和他聊這個的人。對他來說,我們都太不夠格了。”
“毫無理解。”他學着傑内西斯的語氣。起碼有八成像。
克勞德歪着頭:“我隻記得雜志說,拉普索托斯指揮官很喜歡LOVELESS,沒想到這麼有研究。”
“他之前就想把他的研究成果整理出版,一直沒有時間罷了。”薩菲羅斯說道。
“那到時候一定要讀讀看。”克勞德回道。
“别勉強。”薩菲羅斯告誡道。
文森特的步伐十分輕盈。負重對他來說,似乎并不存在。
秋天的風有些冷,吹過松樹時發出一陣幽暗的嗚咽。但是在太陽底下,一切都變好了。
山峰像犬牙一樣彎曲着,銳利,高聳如雲。這樣的山峰下,人們不會懷疑魔王宮殿的真實性。
想去看尼布爾山的是傑内西斯。現在他光顧着和塞斯辯論了,什麼也沒看見。
薩菲羅斯倒是很悠閑。他時常舉起相機,東瞧瞧西看看。
在薩菲羅斯又一次問那座山峰叫什麼名字的時候,文森特告訴他,他們沒有在地圖上标上。
獵人們也沒有給它取名嗎?薩菲羅斯不甘心地問。
文森特隻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你不會想知道的。他斷然拒絕道。
你知道嗎?薩菲羅斯問邊上的克勞德。
不知道,克勞德歉意地說。他想起什麼,吞吞吐吐地補充道,您會贊成老師的觀點的。
根據是什麼?薩菲羅斯這時表現了十足的探究精神。
這兒的山,名字都挺……粗俗的。克勞德盡可能委婉地說。他不想破壞偶像對這裡、對故鄉的印象。
我不介意。薩菲羅斯說。
我介意!克勞德很想這麼呐喊。
文森特歎了一口氣,湊到薩菲羅斯耳邊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