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等死吧!”他的話仿佛狠狠砸在了艾妮莫斯身上。
“感謝你的提醒,但是我會的,我早就做好準備了。”她的語氣帶着陰陽怪氣的輕松。
法提亞轉身氣呼呼地向牢房門口走去,但是走到後還是站定了。靜止好幾分鐘後,他終于閉上眼睛,長歎一口氣,轉身又走向她。
艾妮莫斯正閉着眼睛嘗試入睡,頭上忽傳來輕輕的敲擊,什麼東西被丢到了她身上。她不悅地掀開被子,冷聲道:“你能不能讓我自己靜一靜……”
然而等她坐起來時,法提亞已經不在了,隻有一根漆黑溫潤的木杖丢在她的草席上。她眼睛一亮,撿起木杖不斷撫摸着,真的是她的法杖!她以為她已經永遠失去它了。
她把失而複得的法杖緊緊抱在懷中,跟它一起藏進了單薄的被子裡,暗暗發誓她再也不會松開握住它的手。
高興一番後,她不禁想:“那個家夥為什麼要撿回我的法杖?”
那時他明明想掐死她的,還給她下了“束靈咒”,三番兩次對她冷言冷語……他為什麼要把她的武器還給她?他為什麼要暗示他能帶她走?
艾妮莫斯忽覺皮膚發燙,從天空墜落後的記憶斷續湧入腦海。他解除龍化後,雙手泛着金光,滾燙無比,觸碰她的動作卻格外地輕。他的聲音也從那痛苦的回憶傳入耳膜,焦急而無措……
想到這,她猛然搖了搖頭,把雜亂的思緒趕出大腦。法提亞在擔心她?這怎麼可能!他的所作所為一直前後矛盾、搖擺不定,他是個很會僞裝的魔族,她一定是神志不清了,才會有這樣的幻想。
明天,她可是要面對整個魔族,而他就是其中之一。就連明天的危機本身,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清晨,東方露出魚肚白,萬縷陽光照耀着偌大的圓形競技場,裡三層外三層、十數圈座位都擠滿了魔族,沒有作為的隻能站到最外圍拿着望遠鏡看。
艾妮莫斯站在圓形平台的中央,看向隔在結界外的數萬魔族。她握緊了手中的法杖,感受着體内的魔力。雖然她沒看見法提亞,但對方已經解開了她的“束靈咒”,讓她恢複了全部實力。
法提亞在内圈一處不起眼的角落坐着,周圍是洛拉斯、路易吉和莉絲塔。角鬥場管理員走到了艾妮莫斯身邊,介紹起她。
“今日上場的決鬥者是人類魔法師艾妮莫斯·賽以琉,她對我族犯下滔天大罪,因此被判以決鬥之刑。今日無論是誰,隻要上場,就能挑戰她!”
嘈雜的觀衆中傳來震顫人心的掌聲和歡呼,管理員才離開場中央,就有挑戰者迫不及待地來到了場上。
作為第一個挑戰者,他得到了許多觀衆的應援。他背對着艾妮莫斯,繞着觀衆席舉起雙手揮舞,熱切地跟觀衆打招呼。
艾妮莫斯微微側身,如蓄勢待發的猛獸一般盯着他,一個年輕的魔族,魔力不強,背着一把巨斧,背對着他的敵人,隻顧跟享受他人的歡呼……看來隻是個血氣方剛、初出茅廬的家夥。
她猛然前沖,閃電般出現在魔族的身後,法杖揮舞出一道優美的圓弧,挑戰者就被擊飛重重砸到了結界上,暈厥在他的歡呼者跟前。
原本還在跟他打招呼的熱情觀衆一下噤若寒蟬,邪惡的綠眸女巫就站在他們面前,隻隔着一道薄薄的結界。
“還有誰想要挑戰我?魔族的戰士就是這種貨色,簡直不堪一擊。”
艾妮莫斯的嘲諷清晰地傳入周圍的觀衆耳中,他們還清清楚楚看到她踹了暈厥的挑戰者一腳。
“不公平!”
“他還沒準備好!”
觀衆們憤憤不平。
“隻要站在場上,決鬥就開始了。”她冷冷道,她甚至已經給了他五秒時間準備。
“去死吧,野蠻的女巫!”觀衆席中飛出來有一個挑戰者。
艾妮莫斯後撤拉開距離,回到了場中央,同時一道潔白的光柱扭曲着襲向來者。
對方止步不及,隻能展開防禦,而她的攻擊很快碾碎了他的法盾把他擊飛,他同樣重重地砸到了結界上,喪失了行動能力。
“還有誰?”艾妮莫斯的聲音驟然響起。
她順着觀衆的目光微微側目扭頭,察覺到後方來了一個“刺客”,對方的劍刃距離她已不過一米,觀衆席發出陣陣雀躍的驚呼。
劍刃即将刺進艾妮莫斯的心窩時,她展開了局部防禦,同時一瞬轉身将刺客擊飛,精準地落在了負責收容傷員的管理員腳下。
喧嘩的數萬觀衆安靜下來,他們原想目睹仇人的慘死,結果萬萬沒想到開局就一連失利三次。
艾妮莫斯仍舊在場中央靜立,又來了一個挑戰者,他一身黑袍,她能感受到他紫色眼眸周圍散發的不祥霧氣,那是他魔力充沛的象征。
“女巫,你的熱身已經結束了,接下來見識見識真正的決鬥吧。”
九條帶着紫色雷電的虛幻蛇影自他身後盤旋而來,張着毒牙遊向艾妮莫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