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問,斷水呢,斷水怎麼辦?這就是,他說的有緣無分嗎?
“林兄,既然如此,我還有要一件事,要厚臉皮求你。”
林弄海掀開眼皮,等着他繼續說。
——
勉州最近很不安甯,各方勢力魚龍混雜,妖魔鬼怪齊全,就連蕭外月一屆凡人都感覺到風雨欲來。
這天夜裡,林屋牽着蕭外月的手,沉默地沿着上山的路走。
深山處有座廢棄的寺廟,清泉從旁邊穿過,林弄海和蕭外月,還有之前的一些友人,偶爾會在這裡聚聚,侃天侃地,捉魚抓蝦。
蕭外月在柱子上刻下“到此一遊”,還有年少時遊曆大江南北的夢想。
他今早提了一嘴,沒想到林屋還真想來看看。
路上草木叢生,秋季夜晚的風很冷,石階掩在雜草之下,即便是林屋,這麼一路爬上來也有些微微出汗。
再多一步,蕭外月就走不動了,他靠在林屋身上喘着氣,“今天我打死都不下去了,累死了。”
林屋擦着他額頭上的汗,“别脫衣服,會着涼的。”
沒人提稱骨錢,沒人提魔種那該死的命運,沒人提以後,他們沉默地依偎在一起,看着荒草雜生中的星星。
“今天夜空好亮。”
“嗯。”
蕭外月靠了一陣兒,撐着林屋站起來走進寺廟,就着瑩瑩星光在黑暗中摸索着,忽而驚喜道:“居然還在!”
他興沖沖地将手中的東西拿給林屋看,那是一個淡綠色的荷包,上面蒙滿灰塵,隐約能看出一個“月”字。
“這是當年這座寺廟還在時,我娘給我求的,結果求完沒多久寺廟就沒了,我娘又去找算卦的人問,人家說不吉利,然後她就趁夜裡,拉着我爹偷偷摸摸上來,把荷包丢在房梁上。”
蕭外月說起來聲音裡都是笑的,“後來認識林兄後,偶爾過來想把它找回去,但每次都忘了。”
林屋視力非同常人,他能清晰地看到蕭外月的一颦一笑。
他突然抱住蕭外月,力道之大似乎能将他勒進身體裡,他有多久沒有見過如此鮮活的蕭外月了?
蕭外月很快反應過來,迅速抱了上去。
“林屋,這是我的選擇,你從未連累我。”
“嗯。”林屋的聲音悶悶的,勉強從嗓子裡滾出來。
蕭外月輕輕拍着他的背,“而且林兄還給我算過一卦呢,他說我命中注定,一定會遇上你。”
“林屋,這是命中注定,我離不開你。”
他們在寺廟中度過了此生最美好的一晚。
十天之後,林屋雷劫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