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正廳内。
月影将那将領的一隻手攬到自己肩膀上,另一隻手攙扶着另一個将領,步履蹒跚着走進來,其他人見狀趕忙沖了上來搭把手,把月影扶着的二人接過。
玉州太守見狀,也想上去幫忙想要扶住,但想了想身份不符便趕忙一拂袖,吩咐身邊人道。
“你們小心着點,别把将士們又傷着了。”
看着月影彪悍的身影,太守也忍不住在内心默默感歎,好一個力量過人的女子,不愧是風姑娘的朋友。
身上的重擔被卸下,勞累了一路的月影趁着衆人不注意悄悄松了松手,活動了一下筋骨。
不過她在餘光撇到厭從瑜之時也忍不住眉頭微微一皺,随後假裝不着痕迹地錯過目光,默默接受了這一現狀。
沒想到她沒見到自家堂主,倒是先見到了厭從瑜。
朝着他們點頭示意之後,月影便繼續幫忙,忙完之後,她忍不住向這裡穿着官服,看起來像是掌權的太守問道。
“請問太守,風姑娘在哪兒?”
見月影問到司清,玉州太守捋着胡子,一派長者的模樣,呵呵笑道。
“風姑娘應該在來的路上,剛剛我們去看望賀将軍了,想來應該馬上就過來了吧。”
說曹操曹操到。
走廊的盡頭出現了司清匆匆趕來的身影。
她一身火紅,踏着自信從容的步伐而來,高高紮起的馬尾随着她的步伐輕輕甩動,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看到司清來,月影便像看到救星一般眼睛都亮了。
她快步走了過去,乖乖地站在司清身後一言不發。隻是她的個子比司清看上去還要高上幾分,顯得像一隻巨兔一般。
緊接着司清向衆人介紹道。“這位我的友人,大家稱她月姑娘便好,她平日裡不善言談,就由我來代勞吧。”
畢竟月影說多容易錯多,保險起上還是讓自己來替她說吧!
向大家介紹完月影之後,司清接着又向月影介紹這二人。
“這位是玉州太守,他旁邊的這位……額……是賀太史,賀家四公子——賀從瑜。”
雖然幾人已經是老相識,但是還要在玉州太守面前演完這一出戲,二人互相點頭行禮,便算是認識了。
待她跟月影介紹完後,太守便打算一盡東道主之情誼,于是他邀請司清二人道。
“想來二位姑娘還沒有用膳吧,今晚便在太守府留宿吧,我讓人安排上好的客房,也算是讓本太守盡盡地主之誼,感謝二位俠女出手相助。”
司清本想推脫,但想到确實夜色已晚,确實是有些疲憊,然後又看到太守那雙渾濁的眼滿是懇求,拒絕的話終究是說不出口。
罷了,她就留一晚吧。
于是她和月影對視一眼,随後便對太守點頭行禮道。
“那就多謝太守了。”
聽到她的話,太守大手一揮,哈哈笑道。
“不礙事不礙事,青蓮,趕緊帶二位貴客前去休息吧。明日午膳我們在好好宴請一番。”
說完,他示意的侍女青蓮便拿着提燈,悠悠地走到他們面前翩翩一行禮,聲音溫柔地對她們二位說。
“兩位姑娘還請跟蓮兒這邊來。”
二人告辭太守和厭從瑜後,便跟着青蓮前去廂房了。
這邊的厭從瑜一言不發,隻是在默默注視着二人離開之後,才将那目光依依不舍的收回,随後他淡淡地說了一句。
“李太守。”
他那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卻讓這玉州太守一個激靈,忍不住後背發涼,太守忙顫顫巍巍地答道。
“下官在。不知太史有何指示。”
不知道厭從瑜接下來是要問責他照顧賀将軍不周還是所為何事,李太守一時顫顫巍巍這把年紀的他還有些不知所措。
畢竟太守一家滿門雷霆手段,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失官事小,丢命事大,讓他不怕不行啊。
見太守如此,厭從瑜隻是輕笑一聲,安慰他不必害怕。
随後他來到旁邊的雕花木椅上緩緩坐下,接過旁邊侍女遞上來的茶水,品了一口後淡淡地道。
“太守不必緊張,隻是和您說一下明日在下便和兄長啟程返京。”
他的語氣仿佛在說什麼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情一般,顯得那樣漫不經心。
與悠然自得的他相比,這邊站着彎着腰,小步朝他走過來俯身洗耳恭聽的太守就顯得更加慌張了。
太守背後的汗水将官服濕了一遍又一遍,他小心翼翼地擡頭偷偷張望着眼前的厭從瑜,宛若他面前的不是什麼翩翩公子,而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殺神一般。
“這麼着急?不再留在玉州多住幾日再走麼?”
太守雖然内心是期待他離開的,但他又不能将其表露于面上,不然他的腦袋不保,所以他一副為對方細心考慮的口吻,面露憂色,十足十的忠心耿耿。
“嗯。父親催得急,不然也不會派我前來了。”
品完茶的厭從瑜将茶杯放置旁邊的茶桌上,旁邊的侍女見狀,便想上來給他添茶,隻不過在他骨節分明的手輕輕罩在茶杯之上之後又心領神會地退了下去。
“那……賀将軍那邊呢?”
太守小心翼翼地繼續問道。畢竟那賀将軍的傷勢可是不輕,若是不好好養養的話……恐怕有什麼閃失。
說完,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錯話一般,連忙捂住了嘴,偷偷觀察厭從瑜的反應,隻不過在看到他神色如常之後才稍稍放寬了心。
厭從瑜淡淡地瞟了他一眼,雖然他的話确實有那麼一絲忤逆自己的意思,但想了想今日司清還在此,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兄長那邊在下自然會說,就不勞太守費心了。況且京中醫術過人的大家不在少數,相信兄長回去必然能得到更好的醫治的。”
他的語氣雖然有一絲的不悅,但也僅限如此了,這讓劫後餘生的玉州太守有一種如獲新生之感,太守忙說。
“好嘞。如是下官便放心了,您有什麼需要盡管提出來,下官一定盡心盡力。”
“嗯。”厭從瑜淡淡地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