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這些小傷何足挂齒。既是賞月,不喝點美酒助興怎能盡心呢?”
賀将軍笑笑,三言兩語之間便化解了司清的擔憂。
既然賀将軍都這麼說了,司清也就不攔着了。
司清心想,喝吧,反正出事了也不是她的鍋,她可是盡力攔了。
二人相顧無言,還是賀将軍糾結再三,先開了口。
“賀某來……是想告訴風姑娘一件事……明日賀某将會和吾弟一同回去。”
說完賀将軍看了看司清的臉色,似乎在嘗試揣測她此時此刻的意圖。
然而見司清絲毫沒有挽留之意,隻是點了點頭,賀小将軍眉目間似乎有些失落。
善于察言觀色的司清看了看欲言又止的賀将軍,心下大概也了解了他的意思,隻是這話不能由她說出口。
于是司清避重就輕,沒有順着他的心意說,而是繞了個路子。
“那很好啊,那就祝賀将軍一路順風,我也差不多是時候找個時間離開這裡,踏上行程了。”
說完,司清舉起酒杯敬向對方,算是替他送行。
聽到司清也要離開,賀将軍突然眼前一亮,心下暗暗打定了主意。他将手中的酒杯輕輕放下,身子稍稍向前,饒有興趣地問道。
“風姑娘是要去哪……?若是順路我們還可以一同前行。”
他看向司清那張櫻桃小嘴,期待她的嘴裡能說出自己心裡期待的那個地方。
若是去的是京城,那麼他們至少還可以再見上一段時間,若是别的地方,今夜之後恐怕就隻能江湖再見了。
賀将軍此刻也不知為何,平日戰場上氣定神閑抛頭顱灑熱血的他此刻有些拘謹,甚至比當初加官進爵之時還要激動,他仿佛都能聽到自己胸膛裡傳來的咚咚心跳聲。
司清看見他這一臉期待的模樣,倒是顯得非常雲淡風輕。
她笑了笑,自顧自地給自己又斟上了一杯酒,一飲而盡後默默看向遠方,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一路走走看看,或許去見見京城風光吧。”
司清這倒說的是實話,畢竟之後她“解禁”了,還是要在京城中露臉的,現在說自己要去京城,也不算欺騙他。
聽到司清說要去京城,賀将軍忍不住一拍大腿,說話的語氣都激動了起來,聲音也因為心情的澎湃而有些顫抖。
“那正好,賀某看風姑娘身手過人,不如與我們一同上路?也算是做個伴?”
說完,還因為自己過于激動裂了傷口而倒吸了一口冷氣,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後又将目光移回到司清臉上。
“你們也要去京城?”
司清猛地回頭看向賀将軍,絲毫不掩自己眼底的震驚,她看似故作震驚,實際上心底早已有了預料。
和他們一起也不是不行,實在不行,到了京城再離開也不遲。
“是的。”
賀将軍點了點頭,定定看着司清的眸子,等待着她的回答。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但是此時此刻的他心下裡想的便是能跟她相處的再久一些。
此時此刻夏夜裡寂靜映襯下,蟬鳴聲格外的顯眼,一陣涼爽的微風吹過,掀起了司清額間的碎發。
按照司清現在的角色,她不是那般輕易便答應别人的人。
于是她輕輕托着下巴思考了一會兒,随後将酒一飲而盡,她看了一眼賀将軍,又假裝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他身上的傷勢,眼裡滿是笑意。
她用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口吻笑道。“你們這一行人傷的傷殘的殘,跟你們上路的話,也不知道是誰保護誰。”
司清的玩笑話雖然冒犯,但在賀将軍的眼裡卻無半分冒犯的意味,畢竟她說的也是事實。
況且,他也真的存着讓她護送自己上路的心思,畢竟最近确實是有些不太平。
于是賀将軍輕笑一聲,點點頭算是接受了自己現如今身體上的不便,誠摯地向司清正式發出了邀請。
“那就算是請風姑娘護送我們上路吧,如何?”
既然對方如此真誠地邀請自己,自己不狠狠地宰上對方一筆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于是司清默默起了壞心思,她假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一副事情有商量的餘地的模樣,随後又擡眸看向對方,認真地問道。
“有錢嗎?”
反正自己也要回去,不如順便再賺上一筆補貼補貼倒也不成問題。
司清的目光炯炯有神,她起身将身子撐在桌上,居高臨下地認真地看向賀将軍,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思。
不,與其說是認真地看向賀将軍,不如說是透過賀将軍看他身上能拿出來的金子罷了。
聽到司清問這個,端坐的賀将軍哈哈大笑起來,他爽朗的笑聲回蕩在整個院子之中,就連在裡邊偷聽的厭從瑜都清清楚楚感知到了。
“錢的事情,不成問題。”
他賀府家大業大,更何況軍中的糧饷也不少,錢對他來說,便是九牛一毛之事。
賀将軍一言應該是一言九鼎的,司清也不怕他不認賬,于是她便輕輕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他的請求,這樣一來還能省了自己和月影買馬的錢。
“好!那就一言為定!”
得到司清答應的賀将軍欣喜之情溢于言表,過了一會兒後,他又感覺自己的言行有些過于喜形于色,有些不妥。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重新恢複了自己之前一本正經的模樣,沉下了嗓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