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清看着帷幕後的那人行了一禮,随後垂下眸子,緩緩開口道。
“屬下今日是來彙報相府的情報的。”
随後司清便将自己從丞相那兒得到的情報一五一十地跟老閣主說了一遍,突然司清像想起來什麼似的,末了又補充了一句。
“屬下在宴席上确認過,那鮮血是給皇帝用的不假……皇帝身上,确實是出了點問題。”
帷幕後的老閣主緩緩點了點頭,司清在這兒雖然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卻能感受到老閣主對她的情報很是贊賞。
“不錯,持續跟進,繼續獲取那丞相的信任,若他再有什麼消息,及時向我彙報。”
随後司清掏出來丞相交給她的密信,再經由旁人之手交到了老閣主的手上。“丞相似乎也注意到了太尉府的狼子野心。交給下屬這宮中特制的密信紙張用來傳送情報。這是使用方法……”
司清一邊說着,一邊又在老閣主的跟前演示了一番如何用這特制的密信傳遞情報。
這樣一來,他們閣中之人拿到這消息之時也能毫發無損地解開上面的情報了。
“嗯……做的很好,我沒看錯你。”
得到老閣主的稱贊,司清心下有些欣喜,但她面上還是保持着那副冷若冰霜的樣子。
“對了……閣主,還有一件事……”司清本來還在猶豫這件事該不該由自己說出口的,不過她最後想了半天,還是決定跟老閣主坦白這件事。
“屬下在丞相的命令下即将嫁入太尉府……聯姻對象是厭堂主。”
說完司清忍不住屏息觀察老閣主的反應,然而令她沒有想到的是,這老閣主并沒有如她意料中的那般意外,又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他緩緩地點了點頭。
“也好……到時你們可以多安插些人手過去……索性都是自己人。”
“是……”司清低頭應聲行禮,随後她看了看帷幕後端坐着的那人,沉聲道。“既然如此,那屬下就先告退了,還請閣主多保重身體。”
“嗯,退下吧。”
得到閣主許可,司清轉身便離開了這裡。
在她的離開後,老閣主身旁形貌迤逦,讓人猜不透年紀的女子看着她離去的背影,也忍不住笑着感歎道。
“當年小小的她,如今也已長成這般頂天立地的模樣了呢。”
老閣主聞言也忍不住輕笑一聲,他的眼中既有欣慰,也有對未來淡淡的憂慮。“是啊……我們也老了,再不長大,讓人如何放心把這未竟的大業交給她們呢。”
這邊的司清剛穿過道道暗門,走至前廳,沒想到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門後的司清腳步一滞,随後她輕輕挑起門簾的一角,打算看看來人是不是她心中所想。
令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來的人竟然是賀思君,還帶着她那之前現身過要來暗殺司清的暗衛——未名。
不必說,想來這暗衛這回又是被賀思君脅迫着前來的。
司清本以為她會直接下手找司清的麻煩,又或者在暗中對她使使絆子,沒想到她竟然憋了個大招。
因此司清忍不住勾唇一笑,隻是随意擡了擡手,便屏退了其他打算出門迎客的下屬。
她決定親自來會一會這“不速之客”。
大廳的另一端,初進門的賀思君還有些膽怯,卻又忍不住好奇地打量着這陌生的一切。
閣中陰暗的燈光忽明忽暗,還有房門輕開的吱呀聲,一陣陰風吹過,吓得平日裡嬌生慣養的賀思君都抖了一抖。
不過想到自己身後有太尉給她配備的府裡最厲害的暗衛給她撐腰,她的膽子便大了起來,她環視四周後,見沒有人,便清了清嗓子,試探性地問了句。
“這兒有沒有管事的人啊?”
不過縱使她太尉府表小姐再如何嚣張,可是到了吃人不眨眼的地下,也得把她那性子收一收。
隻見那邊的門簾微動,随後走出來兩個黑衣人,恭恭敬敬地掀開了黑簾。
黑暗之中,蓦地顯露出一狀如惡鬼的修羅面具,叫人心生畏懼,背後一涼。
昏黃的燈光微微亮起,這才讓人看清,那戴着面具,正緩步朝人走來的是名身形修長的黑袍男子。
那人一襲黑袍與夜色融為一體,如若不是他主動現身,還真無法讓人察覺他的存在,最為惹眼的便是他的那雙手,明明修長分明,卻要掩于鋒利的銀鐵之下。
在昏黃的燈光下那人指尖泛起幽幽銀光。若細細一看,還能發現那指尖挂着滴滴鮮血,宛若修羅現世。
此人正是一番喬裝打扮過後的司清。她周身滿溢的殺氣不怒自威,整個前廳都好似冷了一冷。
不等對方開口,司清便目不斜視地走到高台之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來人。
隻輕輕一瞥,便吓得沒經過世面的賀思君一動也不敢動。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調整好了自己的氣息,顫顫巍巍地壯着膽子繼續問。
“你……你……就是這兒管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