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二公子自然是看到了迎面走來朝他并肩而行的二人,他的腳步一滞,目光卻不自覺停留在二人牽着的手上,覺得無比刺眼。
司清見狀,本想松開厭從瑜的手,可不知為何,厭從瑜卻将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些,司清心下不解,擡頭迎向他的目光,卻隻看到他那深藏着的笑意。
厭從瑜收回看向司清的“寵溺”目光,看向那邊賀二公子,微微點頭,雖然面上禮數周全,可他言語間的挑釁意味卻不減半分。
“兄長,早啊。我們二人起的遲了些,正要去給母親請安呢。”
好不容易從二位兄長那兒搶來了司清,他自然是要斷了幾人對她的非分之想,當然,也是阻斷了司清想騎驢找馬,另尋他家完成任務的念頭。
見厭從瑜這般,賀二公子也沒了好臉色,他看着二人這般“恩愛”模樣,恨不得将眼前耀武揚威之人挫骨揚灰。
“哼,别高興的太早了。”等他當上家主,這姜小姐連帶着整個賀府,遲早都是他的。
抛下狠話後,不等厭從瑜回答,賀二公子便臉色鐵黑地拂袖而去。
“二公子!”司清剛想說些什麼話,可沒成想那賀二公子卻早已走遠,不知道是沒聽到她的話還是故作充耳不聞一般,沒有應答。
看着司清出言,厭從瑜卻在一旁說起了風涼話。
“夫人這般……不好吧,既然已嫁于在下,自然是要與旁人保持些距離為好……不然為夫可是會吃醋的。”
厭從瑜自然是知道司清揣着什麼心思的,若不是他牢牢抓着她的手,恐怕她就要去跟那人解釋一番了。
見狀的司清也是盈盈一笑,一副明事理的模樣替自己開脫道。
“夫君說笑了,清兒隻不過想讓夫君和兄恭弟愛而已。”
司清才不相信他這般冷血無情之人會吃醋,畢竟她可是聽聞過他這“冷面軍師”在軍中的稱号的,無數送上門的美人都被她一一婉拒,他的這番話,也隻不過是想阻攔自己任務的托辭而已。
不過當然,司清也不會告訴他自己實際是想騎驢找馬的實情,畢竟她們二人也隻是各取所需。
夫君……這倆陌生的字眼還是頭一回從司清的嘴裡蹦出來,更何況還是用來稱呼他的。
饒是心有預料,但聽到的厭從瑜還是不禁微微一愣,不過很快他便垂眸遮掩住自己的目光,可嘴角卻不自覺地微微揚起,暴露了他現下心情很好的事實。
厭從瑜便也不再打算繼續深究此事,輕笑一聲後,他牽着司清的手緩步走入大堂。
二人剛進來沒多久,賀夫人此時也正巧剛剛進入大堂。
見到賀夫人進來,司清連忙掙脫開厭從瑜的手,朝着賀夫人微微行禮道。
“見過母親,清兒來遲了,還請母親恕罪。”
厭從瑜看着自己被掙脫,空空如也的手不禁有些失神,不過須臾他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朝着賀夫人點了點頭。
“見過母親。”
賀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緩緩入了座,坐好後她還身體略有不适,扯着帕子輕輕地咳了幾聲,舉手投足間頗有病弱美人之感。
丫鬟見狀剛要過來問候一番,卻見她隻輕輕擺了擺手,屏退丫鬟。
賀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司清後,倒也沒有為難她,隻是緩緩地點了點頭,開口道。
“無妨,我也是剛過來。”
畢竟新婚燕爾乃人之常情,她也不是那般為難小輩之人。
而這賀夫人雖說嫁于這将門世家,可她全無半分當家主母的魄力,年過三十但依舊風韻猶存,一襲素衣倒是幾分病弱西子的模樣。
見狀的司清立馬明白了,原來她順利地攻略了二公子還有這層原因在,因為他跟他爹一般,就好這口病弱美人啊。
司清雖然心下如此,但面上倒是沒有多說什麼,她轉身接過月影遞過來的茶水,走至賀夫人面前,恭恭敬敬地朝她遞了過去。
“見過母親,請母親用茶。”
賀夫人接過她敬的茶水,看着司清那順從的模樣也是默默地點了點頭,随後口頭上敲打了司清一番。
“嗯,既然進了賀府便要安分守己,不要再生事端,早日給賀府添個貴子才是。”
雖然不知道司清給她的兒子們下了什麼迷魂藥讓他們一個個都找不着北,但看她這個模樣,也是個逆來順受的主,再加上她不過是個丞相府的養女,拿捏她還不是簡簡單單。
既然如此,賀夫人倒也沒有那麼憂心,況且司清嫁的是厭從瑜這個養子,倒也不會礙了她親兒子的路。
想到這裡,賀夫人面上又柔和了些許,于是她便虛情假意地對司清輕聲道。
“快起來吧,别再地上着涼了。”
“是。”
聽到賀夫人的話司清不禁心底冷笑,沒想到這賀夫人竟這般心急,但恐怕她是等不到他們的這個“貴子”了,畢竟他們連婚約都是假的。
但司清面上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随後在月影的攙扶下緩緩起身。
一旁的厭從瑜看着司清這般下跪敬茶的舉動,卻不知為何蓦地有些心疼。
畢竟她平日裡在閣中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隻有别人臨死之際向她下跪求饒的份,哪有她跪别人的道理。因此他看向司清的眼神不禁又多了幾分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