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司清朝他們二人擺了擺手道。
“這樣,事不宜遲,你倆先進宮吧。”
厭從瑜點了點頭,正當他起身要走之時,沒想到卻被身後的司清抓住了手。
厭從瑜不解地回頭,隻見司清指了指他身上這套衣服,仙風道骨,和之前的他大相徑庭,她忍不住開口道。
“你确定不要換套衣服?”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若是他的言行再出一點差錯,那不是更加讓人起疑心了麼?
一旁的常舟見狀,也附和地點了點頭道。“是啊,大人,還是換官服吧。”
"嗯。"
二人這又忙碌地去換官服,終于是收拾好行頭,準備出發。
末了,像想起什麼似的,司清朝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又大聲叮囑了句。
“記得,謹言慎行啊!”
聞聲的厭從瑜回眸,看向一臉憂心的司清,默默地點了點頭,這才轉身離去。
真是一天操不完的心啊!
一路上,二人沉默不語,一人在前邊專心駕馬,而另一人則是在馬車内閉目養神。
常舟不是不想好好叮囑他一番,隻是路上人多眼雜,他這麼一番說下去,保不準被哪個聽了去,隻有待下馬後隻有他們二人才好說話。
好在終于是平安無事地來到内廷,常舟勒停馬車,随後又幹淨利索地下馬。
他快步來到馬車前,替厭從瑜掀開簾子。
“您請。”雖然他知道殼子裡的是小厭從瑜,可在皇宮中人多眼雜,他自然是不能漏了禮數。
厭從瑜也識趣地沒有戳穿他,他應聲下了馬車,随後環顧了周圍一圈。紅磚綠瓦之下,卻是人人自危,路過的宮女太監們都低着頭,。
再次來到這個讓他生厭的地方,讓他心有不悅,畢竟他實在是不想和司清分離。
但奈何上邊有令,讓他不得不這般。
常舟見狀,還以為他是頭一次進宮,有些好奇,于是他連忙清了清嗓子,提醒他道。
“大人,時辰不早了,早些進去吧。”
厭從瑜見狀也沒說什麼,隻是收回了看向四周的目光,淡淡地嗯了一聲。
二人便直接朝内殿的方向走去,趁着無人的間隙,二人又離得較近,常舟忍不住默默開口道。
“如果有穿着官服的陌生人跟您搭話的話,點點頭應一聲就可以了,他們不會怎樣您的。若是遇上看起來像是宮女太監打扮者前來接觸您的話,您隻管将東西或者事情接下,不必說話即可……”
畢竟常舟是知道他們的眼線會趁着厭從瑜進宮來給他傳遞情報的,但現在也解釋不了這麼多,隻能一切從簡了。
聽着常舟這事無巨細的交待,厭從瑜沉默許久,這才緩緩開口打斷了他的施法。
“常舟。”
聽到厭從瑜蓦地開口,還想繼續說些什麼的常舟被這麼猝不及防地打斷,還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他張了張嘴,半晌才道。
“啊?怎麼了?”
厭從瑜看着一臉懵的常舟,欲言又止半天,這才緩緩開口道。
“其實,我已經恢複記憶了,就在昨晚。”他的言外之意,就是讓常舟不必再叮囑這些有的沒的了。
聽到這裡,常舟一時不知道作何反應,他半天沒說出話來。
“啊?您這……”常舟剛想繼續說些什麼,突然又像想起什麼來,他看了看四下裡無人,這才湊到厭從瑜身旁,壓低了聲音道。“您不告訴司堂主,真的沒有關系麼?”
畢竟司清的雷霆手段,他也有所耳聞。
要是知道厭從瑜騙了她的話,他怕自家堂主在司清的手下活不過一晚——,從各種意義上來說。
聽到常舟這麼說,厭從瑜腦海裡立馬浮現出司清那張略帶些冷意的臉,讓他不禁清了清嗓子,目光躲閃地道。
“……隻是沒有找到合适的時機開口,回去的時候再告訴她吧。”
反正,他心下想好了對應之法,連帶着他的賠罪一起。
見厭從瑜這麼說,常舟也隻能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了。
畢竟自家堂主都這麼說了,他也隻能在心下祈禱他吉人自有天相了。
·
轉眼間,二人便來到了宮殿大門。
在宮人的傳報下,殿門緩緩打開,隻見從宮殿緩緩走出一名華服女子。她人未至,淡淡牡丹香氣卻已撲面而來。
女子身着的華服乃世間僅此一條的金光流焰裙,在陽光照耀下那紅裙更是泛着淡淡金光,顯得人尊貴非凡。
她頭戴的是顯赫珍貴的孔雀翎冠,青絲間各色的發钗簪子更無一不是能工巧匠的絕世之作。
然而最讓人移不開眼的,還是她那精緻的臉蛋,就連那名貴翡翠珠玉都在她容貌的襯托下顯得黯然失色。
她巴掌大小的臉上五官分配的恰到好處,一雙奪人心魄的眸子直叫人為她失魂。
她的眼角微微上挑,隻是那眼底的野心卻絲毫不加掩飾,隻因她有那個資本,也有那份尊貴。
風姿綽約,絕代芳華。
在看清來人的面孔後,厭從瑜不禁瞳孔微張,連帶着腳步一滞,隻因他在這裡遇到的是他最不想遇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