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頭發披散在一側,擡手費力地擦拭着後背,肩膀上的衣服已經搭在了手臂上。
屋門早已經被他關緊,甚至還放了一根木棍頂着。
擦拭好後,他合上裡衣,也沒有系緊腰間的帶子,起身走到窗戶旁邊,輕輕地推開,目光看向駱荀一的屋内。
那裡還能看到光,她還沒睡。
冷風從窗戶吹進來,少年纖細的身軀微微瑟縮了一下。
皎潔的月光傾瀉在窗邊,他看上去既溫順又柔軟,完全沒有了白日裡可憐模樣。
她在做什麼?
徐韫随即看着屋内的擺設,窮得一窮二白,隻有一張床,衣櫃和桌子。
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衣櫃裡也隻有幾件舊的衣裳,磨得皮膚發癢發紅。
唯一看得下去得便是幹淨,但是這本就該如此。
他放下窗戶,鎖好後才挪步回到床上。
村子裡的人總有幾個是混蛋。
上輩子的他差點被欺辱,一頭撞在柱子上,差點死在那裡。
他吹滅了蠟燭,蜷縮在床上。
他為什麼睜眼就在這裡?上輩子的他是死了嗎?又是怎麼死的?
……
駱荀一起得很早,基本她的生物鐘就定在太陽快出來的時候,她的精力很充沛。
她整理好自己,把狗放出來,又給它喂了食物,這才出門。
将近冬天的早上很冷,駱荀一穿着有些厚重的外袍,來到村口跟那些人擠在了牛車上。
她的竹籃裡放了一用來賺取錢财的東西,還有她寫下的詩詞文章,書法作品,給别人潤筆創作。
本來她存下來的錢财可以供她前往京都,如今多養了一個人,駱荀一不得不預防後面發生的事情。
比如他生病。
這裡的男子力氣小,很難一個人生存下去,與此相對的是,他們的身體素質也很差。
早上幾乎沒幾個人想說話,牛車上很安靜。
駱荀一今日特意打扮了一下自己,讓自己看上去更人模人樣一點,起碼能唬住人。
畢竟她給自己編造身份給别人撰寫墓志銘,傳記,以及節日性祝詞。
天際泛起魚肚白,山巒漸漸露出真實的樣子,露水在陽光的照射下漸漸消散。
下了牛車,駱荀一先是趕到了鎮子上底蘊最為深重的人家。
草草與人見面交托取得錢财後才去書店和酒樓寫下自己的作品。
若是無法高中,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起碼名聲早已壯大,能夠以此得到機會。
最後,駱荀一才去售賣衣服的店取衣。
“你要再晚來一點,你可沒這麼容易拿到你要的衣服。”
他說着,去後堂取出包裹好的衣服放在桌子上,“需要看一下嗎?萬一哪裡少了現在還能說。”
駱荀一有些猶豫,“都在這裡嗎?”
“對,看看吧。”他說着,“對應一下,省得你還要再跑來跑去。”
駱荀一低眸看着他打開的包裹,擡手翻了翻,便看到裡面布料極少的衣裳。
那做得極為柔軟,甚至花樣都比穿在外面的模樣都要精緻複雜得多。
她粗粗掃了一眼,突然臉燥熱了一下,眼神慌張起來,裝作沒看到一樣連忙合上。
她的動作有些遲鈍且多了起來,取出了銀子放在桌子上,低聲說了幾句就取過包裹馬上離開。
如果她沒猜錯,這應該屬于這裡男子的貼身衣物,類似與肚兜一樣的存在,甚至比其更為惑人。
駱荀一甚至不敢回頭去看身後那人的臉色,意有所指。
回到街上,她才冷靜下來。
她将那件事抛在腦後,經過幹果鋪,挑了一些男子愛吃的,将其放進竹籃裡。
這個點,他應該已經起來。
這個時辰,街上已經開始慢慢熱鬧起來,包子的香味早已經傳出了一條街。
酒的香味悠悠從巷子裡傳來,駱荀一也因此停下了腳步。
之前她沒聞過。
是新開的店鋪嗎?
順着酒香,她跟一些人同路來到店鋪。
賣酒的人是個風韻尚存的男人,穿着顯身材的深紅色衣裳,腰間挂着鍊子,走動的時候,
身後的那些女人齊刷刷地盯着他後面肌肉勻稱的臀部。
見到駱荀一,他顯然睜大了眼睛,随後嬌笑着,柔柔地詢問,“請問女君是要買點什麼?”
他取出舀酒的勺子,露出白淨的腕骨,刻意露出下位者的讨好,眼神并不清白,甚至不在意自己被那些人用那種侵略露骨的眼神盯着,還樂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