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媳婦剛生了一對雙胞胎,可是媳婦産後虛弱,一直都沒有奶,隻能用羊奶先頂着,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家裡唯一的一頭羊因為天氣寒冷,擠不出什麼奶了,家裡的孩子嗷嗷待哺,他這才攬着這個苦差事,冰天雪地裡等了好幾天,手都凍出了凍瘡。
“兩隻?虧你想得出來,主家好心,見你誠心才給你留了一個。既然你不想要,那就算了!”
李路眼中冒着怒火,那人被吓了一跳,下一秒,李路雙手合十,卑微着祈求道:“我家兩個姑娘沒奶喝,餓得跟小雞崽似的,您就行行好,将另一隻也給我,到了明年春我一定殺了我家那頭羊,把最好的羊排給你送過來!”
五大三粗的漢子,彎着腰,低三下四求着廚子。
“就你家那隻瘦羊,有沒有二兩肉還不知道!”那人道,“想要豬蹄,拿錢來,沒有,就給我滾蛋!”
說完,直接将豬蹄丢在地上,李路兩眼冒火,狠狠盯着他的背影,半晌,彎下腰撿起地上的豬蹄,拍拍上面沾到的雪和灰,微微弓着背離開。
“李路你等等。”南星将一切都看在眼裡,叫住了他,“謝謝你領路過來,這是一兩銀子,給小孩和嫂子買點好吃的。”
南星掏出了身上僅剩的銀子,李路驚訝地看着南星,南星将銀子塞到他手裡,然後就轉身進了裡屋。
裡屋燒了炕,四周又燒了碳,整個屋子暖烘烘的。
“近幾年收成不好,莊子裡的佃戶都收不上幾個錢,種的地還不夠一家老小的吃食,老天爺真的是不給人活路啊!”劉管事一邊哀歎着,一邊斜着眼觀察謝景恒的反應,“我也總不能做哪惡人,想當年王爺還在的時候,夫人還是縣主的時候就時常和我們這些老人說,佃租收不收得回來不要緊,我們都是良善人家,莫做那些絕人生路的事情。”
謝景恒不接他的話茬,“十月農事畢,如今已到臘月,佃租收得差不多了,管事既是府中的老人,收了多少大概心裡有個數了吧?”
“莊子一共有五百畝的良田,四百畝次田,加上六百畝的旱地,今年末一共收了三十兩八錢。”劉管事說着,瞥了眼謝景恒,面色如常,不屑地笑了,隻會讀書的公子哥估計什麼是田地都不知道。
劉管事心裡更有底氣了,繼續說道:“一共有牛八十五頭……”
劉管事說完,喝了口熱茶,潤潤嗓子。
南星皺着眉看着劉管事,她雖不懂這次農家事兒,但他報的數目太過離譜了吧,近兩千畝的隻有三十多兩,這是把他們當傻子對待吧?
手指摸着茶杯的邊緣,謝景恒挑了下眉。
劉管事心中的擔心放到了實處,不是來找不對付的就行,人也變得熱情多了,将三人安排在了一處空置的房屋。
這院子原本是夫人的父親,也就是王爺還在時的一處臨時的住所,寬敞,一直沒人住,打掃出了三間房。
南星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行裝搬進其中的一間屋子。
她真的不想再和公子同睡一張床了!
自打那個吻之後,兩人之間的關系親密了許多,之間隔着的那層膜消失了。
若是真的睡在同一間屋子裡面,保不齊真的會發生點什麼。
遼州天氣寒冷,屋子的牆體很厚實,平時睡的是炕,燒得熱乎乎的,南星躺在炕上就不想起來了,恨不得整個冬天都睡在炕上。
一路舟車勞頓,杜衡的傷口一直都沒有好全,讓劉管事尋了大夫重新醫治。
“出去轉轉!”公子進了南星的屋子,她裹着被子賴在床上,懶洋洋的樣子,起都不想起來。
“我不去!”南星搖頭,“外面這麼冷。”
謝景恒坐在她的床邊,俯身,看着她的眼睛,暧昧的氣息打在她的脖頸上,“你既然不想出去,隻想躺在床上,那不如我們就幹些床上該幹的事情。”
吻即将落下,她偏過頭,手按着他的胸膛,“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謝景恒輕啄了粉撲撲的臉頰,方放過她。